“高颂寒在中的所有行程,已经查到了。”
*
“先生。”
高颂寒抬起头,望向开车的查尔斯。
这次来中国,他把查尔斯也带过来了。
查尔斯看了一眼车边镜,不安的说:“……后面好像有车在跟着我们。”
后视镜里跟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高颂寒扫了一眼车牌号,眸光微微一动。
查尔斯:“要甩开他们吗?”
高颂寒若有所思,半晌,“不用。”
是顾家的人。
他拿起手机,给高俅发了消息。
*
顾雪纯从车上下来,阿钱收了伞:“小姐,小心脚下。”
“没事。”
顾雪纯进了顾宅,忽而觉得不对:“鹤灵呢?”
“……”阿钱欲言又止。
顾雪纯察觉不对,看他:“?”
阿钱:“……鹤灵惊了贵客,在后院罚跪。”
顾雪纯:“?”
阿钱:“已经跪了三个小时了。”
顾雪纯:“我哥呢?”
他的声音低了些,“家主去书房了。”
意思就是,鹤灵要受一夜的罚跪。
顾雪纯:“!!!”
顾雪纯二话不说,直奔后院。
阿钱在后面叹了口气。
自从那件事之后,小姐跟鹤灵的关系便亲近了许多……
鹤灵在院子里跪着,满面苍白,看见顾雪纯之后更是惶然。
“出什么事儿了?”
顾雪纯扶她起来,眉头紧紧皱着,“我哥为什么要罚你??”
“小姐……”鹤灵嘴唇发白,声音细小,“……家主……家主他发现了……发现他还活着了。”
顾雪纯骤然瞳孔一缩,还未等她从这晴天霹雳中回过神来,就听鹤灵又投出一个重磅炸弹:“小姐……夏知和高颂寒结婚了……我看到他们结婚的照片了……”
顾雪纯愣了一下,半晌回过味儿来,“你……你说什么?”
她想到高颂寒,又想到夏知,良久才强颜欢笑:“你开什么玩笑,不可能……他们两个……他们两个……”
“我看到了!”鹤灵说:“唐老今天过来,给了家主他们的结婚照!”
顾雪纯的脸色顺时刷白,身体摇摇欲坠,半晌,“不……不可能!!”
鹤灵紧紧抓着顾雪纯的手:“小姐,小姐,家主他已经派人去查高家了……要是家主知道背后……他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她害怕又小声的说:“家主、家主这三年疯了一样,小姐,我害怕……”
“……”
顾雪纯闭了闭眼,胸脯起伏。
哥哥这三年是怎么熬受的,没人比她更清楚。
先是大病一场,咳嗽不停,命人去捞船,后来船尸都捞出来了,拖着病躯从海里捞出的船骸尸骨里扒出了沾满污泥和水草的锁香枷。
炸弹炸碎了坚船,炸碎了血肉,唯独这块冰冷的玉石枷锁活了下来。
那一夜,顾斯闲在神像前跪了一夜,顾雪纯第二天进门找他,看他晕厥在了神像前,白皙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枚脏兮兮的锁香枷。
后来整整两年缠绵病榻,衣带渐宽,人影消瘦,一有精神便喜爱流连庙宇。
几次三番,顾雪纯撞见他披着薄衣,月下独酌。
她哥喝酒不醉,总是越喝越清醒,是以往往在庭中一坐,便是天明。
东方泛起鱼肚白,他便搁下酒杯,抖落衣上薄霜,带着满身露水,起身去书房。
她也劝过,但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