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微的手是温暖的,摩挲着少年手腕上的金链子。
夏知忍了一整天。
但此时,他要忍不住了。
他被宴无微抱着,身体微微发着抖,他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他大抵是吃饱了,所以失去的三魂六魄带着激烈的感情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的本能终究没办法令他从容面对这条披着温暖皮囊的毒蛇,当下剧烈挣扎起来!
“滚!!”
少年的身体颤抖着,脚踝上的铃铛剧烈的响动起来:“你这个变态!!杀人犯!!我和你分手了!!我要和你分手!别碰我!!滚啊!”
宴无微制住了他,“夏哥这样说,我好伤心哦。”
宴无微说着伤心,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夏知情绪激动,他根本不想考虑什么,他憋了一天,和宴无微相处了一天他觉得他这辈子的忍耐力都用来维持和宴无微相处的平静了,现在,这份忍耐告罄了。
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疯子睡!!!
诚然他身上锁着链子,跑不了很远,但他依然非常用力的,把宴无微狠狠踹下了床。
宴无微似乎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幽幽的叹气,好像也很苦恼的样子。
……
夏知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又在冰冷的鸟笼里。
“……”
夏知的瞳孔微微收缩。
四周灯火葳蕤,宴无微蹲在鸟笼外,他穿得很漂亮,唇红齿白,像个无辜的娃娃。
夏知的嗓音微微颤抖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宴无微只是托腮瞧着他,仿佛在思考,他看着夏知,琥珀色的眼瞳映着流光,像毒蛇的眼瞳,也像冬天玻璃窗上结起的霜花。
对于夏知的疑问,宴无微很久才歪歪脑袋,慢慢回答:“我在想。”
“我以前说过,我不会强迫夏哥的。”
夏知攥着手腕上的链子,觉得可笑至极。
“没错。”宴无微点点头,“我是不会强迫夏哥做不想做的事情的。”
“那你放我……”出去啊。
夏知忽然一顿,嗓音微微颤抖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宴无微背后的东西。
那是一群食肉动物的眼睛。
这里是斗兽场,鸟笼在圆形斗兽场的最中间,宴无微托腮蹲在鸟笼前而那些饥肠辘辘的恐怖野兽,就在宴无微身后。
它们在葳蕤的灯火后,安静而危险的徘徊着,对于鸟笼外的宴无微,它们显得极度的温顺听话,即便眼睛都饿红了,锋利的牙齿都淌着口水,但它们却丝毫没有攻击鸟笼外宴无微的打算,甚至因为忌惮着宴无微,只敢在斗兽场外围打转。
它们在四周踱步,它们不敢看宴无微,所以那因为饥饿而猩红恐怖的眼睛,就直白而尖锐的凝结在笼子里的夏知身上。
“……”
夏知望着似乎在思考的宴无微,一时间觉得语言竟如此的苍白无力,令他惶然又恶心。
“完全不知道拿夏哥怎么办呢。”宴无微好似很苦恼的样子。
他望着夏知,仿佛在期待着夏知说些什么:“夏哥……”
夏知知道宴无微想让什么,无非是服软。
可是他什么也不想说,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和宴无微说话,也不想看见宴无微,他从来没有一刻这样厌恶讨厌谁,但他如此,如此的讨厌宴无微。
宴无微见夏知一语不发,似是油盐不进,叹口气,站起来,漂亮的金发遮住了眼瞳,“算了。”
他起身,走了。
夏知喉结微微滚动,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刚刚浮现心头,那些恐怖的野兽就如同看到了滴着血的鲜肉,随着宴无微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