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皇帝不过是想找个人泄愤而已,司礼监也不过是想找个人给皇帝泄愤而已,要不然也不能搜到东西就定罪。
此事不发便罢,一发,何怀仁必死无疑。
可那家伙若不是总是克扣小太监,要其孝敬,又爱贪功,也惹不出这种祸事来。
他这徒弟,聪明,心狠,敢想敢干,不好拿捏,但对他又据实相告,一句假话都没有。
“做得好。”刘福脸上带上了赞赏道,“以后这尚膳监就交给你了。”
“谢师傅。”江无陵垂眸行礼道。
贵妃的事不是江无陵干的。
??[32]权倾朝野九千岁(3)
“起来吧,地上湿冷,回去要注意膝盖,别跪出什么毛病了。”刘福说道。
“多谢师傅关怀。”江无陵起身,轻轻整理着衣摆,走到了他的身旁倒着茶,又双手捧了,“师傅请用。”
刘福伸手接过,轻轻吹着其上热气,似乎随意的问道:“你昨夜冒雨外出是去哪儿了?”
江无陵垂眸,抬手按上了他的肩颈,略微用力,得他抬起的眼神也不闪不避道:“徒儿昨日看到九殿下冒雨外出,故而留意了些。”
“哦?他去哪儿了?”刘福移开了视线,继续喝着茶问道。
江无陵眼观鼻,鼻观心,只做手下动作道:“九殿下为十一殿下送了一包糕饼。”
“呼……那位倒是个良善的主子。”刘福呼出热气轻叹,“可惜了。”
“徒儿听说九殿下前段时间落水,可是伤到了身体?”江无陵询问道。
刘福品着茶道:“太医院诊断,那位主子的命数最多不过一年。”
按在肩上的手一瞬间停了下来,刘福抬头,看着徒弟一瞬间怔然的神色笑道:“此事不算是秘辛,只是陛下不知道,你也勿向外人说起,知道吗?”
“是,徒儿省得。”江无陵垂眸,继续手上的动作道。
不到一年。
那个人就会埋于黄土之中。
就像是到了春日的残雪一样,洁白冰凉,但不可长留。
“命啊……”刘福长舒一口气道。
他未多说什么,但江无陵明白,奴才身份卑贱,亦有安稳活到寿终之时,主子尊贵,可承受不住这份尊贵,早早葬身黄土的也大有人在。
倒是说不清楚谁的命更好了。
一年,无论有多少谋求算计,寿终之时,也都会烟消云散。
刘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江无陵了然停下,拱手行礼后告退离开。
虽是可惜,这样的人却是最安全的。
“他也算是你的恩人,若是想报恩,也可照顾一二。”刘福说道。
“是,徒儿知道。”江无陵眼睑微颤,转身出帐,天光映入眸中,掩住了所有的情绪。
当时暗巷之事,已被查出来了。
但应是未查出齐云珏指点他之事。
刘福不知齐云珏,而对方却已经摸清了他的目的脾性。
……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营帐之中摔打之声此起彼伏。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宫婢围绕,所能说的却似乎只有这句。
春猎尚未落幕,图贵妃刚刚生产,也不宜迁动,皇子之死已成定局,可即便皇帝悉心安慰,也似乎无法让她释怀。
“娘娘,这一地狼藉,陛下来了看到了可怎么是好?”
“娘娘,太傅大人来了。”宫人汇报,围着的宫婢也纷纷松了口气。
“滚出去,本宫不想看到他!”图贵妃闻言,情绪却是愈发激烈了起来。
“参见贵妃娘娘。”可图太傅的声音已在营帐之外响起,“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