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时还不那么凉,可仍有许多考生提笔之时战战兢兢,更有中途晕厥被送出者。
九日考完,全部封名,三位考官连日批阅,不敢有丝毫怠慢。
待其中几篇锦绣文章被送至帝王案头时,一骑快马驶入京城,将士身披盔甲,甲上染血,可到宫门时却是畅通而入。
“臣窦百战拜见陛下!”九尺汉子生的孔武有力,目光如炬,砸在地上时不带丝毫拖泥带水,几乎能引得地面震颤。
云珏垂眸看去,在触及那染血之身时,从御座之上起身迈下。
他未见过战场狼烟,也未见过沙场铁血,不明白为何将士能够忠于一国,舍生忘死。
但知道窦家与边疆军,不该因奸佞陷害,断其粮草后路而死。
边疆军战死至最后一人,齐朝如大开之门,随外族肆意入侵。
“平身。”云珏扶住了他带血的手臂道。
??[39]权倾朝野九千岁(10)
“谢陛下。”窦百战起身,身后将士皆起,得观帝王样貌,皆是微怔。
边疆苦寒,风沙扑面,所见男儿若是一笑,皆是见牙不见眼。
而这亲自搀扶的帝王,不是画中人,胜似画中人。
一身清贵,满目柔和,可也是这样的帝王,数日间屠遍朝中重臣及亲贵,几乎杀空了一大半的朝堂。
“将军此行辛苦,不必多礼,赐座。”云珏看过诸人,收回手转身道,“先谈正事,朕便放你们回去洗漱休息,明日为你们设宴接风。”
宫人纷纷取来坐垫,数位将士初见帝王,难免有些生疏,一时有些摸不准性情,只觉得似乎有些随性。
“是,多谢陛下。”窦百战率先抱拳行礼,带着将士落座,又从盔甲紧束的怀中取出书函印信道,“此行依陛下所传书信,携三千将士,分做两批,各往堪州,青州大营,以两方交谈事宜,聚于主帐之中,杀之,然后颁布帝令,士兵少有违抗,些许反抗者也被追捕,就地格杀!”
他怀中印信亦有血迹,小太监上前去捧,与那眼神略微对视,只觉得杀意灌身,身体一抖,几乎战战兢兢的接过呈到了帝王面前。
云珏接过书函,其上记录的便是此次清剿者的名单,杀一个,划一道,打开之时,其上已被漆黑墨汁涂满,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边疆军常年与外族血战,铁血之兵,比之各地只是训练,多年未曾见过沙场的将士自是干脆利落不少,用他们来取图家各将军的首级,下刀最快,也最利落。
名单之上无一人遗漏。
“各地军营如何?”云珏问道。
“副将杀空,由都尉暂代,都尉已无的青州,臣弟窦无畏暂领,需请陛下另派将领前去,此事臣擅自做主,请陛下恕罪。”窦百战起身为跪,抱拳请罪道。
“将军思虑周全,朕未有怪罪之意,此事朕会思虑。”云珏看着随他一起的将士笑道,“今日事毕,可以回去了。”
“是,多谢陛下!”窦百战心中微松,带着将领起身,只是待至门前时,又想起一事抱拳直言道,“回陛下,臣父有言想要告知陛下。”
“说。”云珏抬眸道。
“多谢陛下当年对边疆军的仗义援手。”窦百战此话激昂落地。
那年冬日,滴水成冰,边疆苦寒而粮草不足,周围连树皮都被扒干净了,更有百姓饿死,而朝堂自秋时运来的粮草早已消耗干净,若不是窦家治军甚严,他们都几乎要去外族劫掠了,哪儿容得下对方一日三趟的试图打秋风。
有人偷杀战马,有人反复煮着盐布,还有人对着敌军俘虏垂涎欲滴,若不是那一年冬日突然有人传信让他们派一队人马前去接应粮草,不知会坏到何种地步。
第一批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