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送爽,七皇子府中却时时有哀嚎责骂之声:“我的腿!滚开,你给本王用的什么药?!”
“回王爷,这是太医开的药啊!”奴仆跪地,连连讨饶。
“那本王的腿怎么还不好?你说,怎么还不好?!”暴怒声响起,伴随着茶碗桌椅摔动的声音传来,“外面是不是都在说本王是个废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是个废人?!”
“王爷恕罪!奴婢不敢!”
摔打之声却是连绵不绝,其他奴仆再入内时,屋中桌椅已成废墟,那耗尽力气之人躺在地上,双眼看着屋顶道:“朕定是要做皇帝的,朕才是天子……”
奴仆皆是屏着呼吸不敢多话,只匆匆收拾好后退出,一句不敢多听,只能听着屋内之人反复的念叨。
“朕是天子,朕是天子……杀了齐云珏,朕就是……”
床畔身影靠近,躺在床上之人被束缚住四肢,捂住口鼻时蓦然睁大了眼睛,可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想要呼喊外面的人,也无法挣脱几人的力道,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七皇子死了,被人勒死于家中。
秋试在即,朝野皆是震惊。
谋杀皇亲国戚,乃是罪无可恕的大罪。
陛下下旨彻查,司礼监与锦衣卫齐动,禁卫巡防,一日内包围京中数间府邸,朝中重臣几乎皆在其列。
也是一日之内,抄没无数府邸,图太傅几乎来不及反应,便已被拷上枷锁,脱去官帽,押入了大牢之中。
原本空荡的牢狱几乎塞满了人。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敢?!”图太傅待在牢中,却实在想不明白这一点。
图家占据不止是文臣,还有武将,一旦动了图家,周遭兵马必至。
而在第三日,他得到了答案,是狱卒告诉他的:“图渭南已被边疆军窦蒙之子斩落马下,不会来救你了,至于其他的,窦将军应该不止一个儿子,你克扣边疆军军粮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
狱卒放了饭,转身离开。
而那之前还尚且能够保持淡定的牢笼,已然开始慌乱沸腾了起来。
“边疆军?”
“大人,您可得救救我们啊。”
“陛下,老臣知错了,老臣都是被逼无奈啊!”
“你这个乱臣贼子!”
“大人,快想想办法,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狱中乱成一团,帝王宫中却十分安静,已然过了秋日返热的时候,冰块撤下,秋日鲜果摆上,糕点色彩纷呈,只是桌案之上堆放的奏报有些多。
抄家落狱,财产入库,朝中职位和京中府邸皆是空出来了,原本空荡荡的国库也填满了,只是需要帝王一一过目。
“陛下,这是各人所犯罪行。”江无陵将成堆的奏折捧上道。
“该如何?”云珏看着那些记录在册的财物道。
“当枭首示众,家人皆为奴。”江无陵执礼道。
一夜之间,无数府邸被连根端起,一封奏疏之上几乎全是职称姓名和罪行,密密麻麻。
“依律行事。”年轻的帝王看向他道,“斩。”
一句话,定无数人生死。
天子一怒,伏尸万里。
“是。”江无陵执礼道。
此时正是秋后。
百姓得闲,学子皆聚,菜市口处血流成河。
曾经位极人臣之人,不过一身囚衣,来不及求饶,一刀下去,便是一条命。
刽子手几乎并不休息,数十人一齐动刀,刀卷刃便换新的,连日忙碌,斩数千人。
如此之景,所见之人皆是心神震颤,手指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