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慢走。”云珏撑在榻上开口道,“江无陵,送皇兄出去。”
“是,陛下。”江无陵近前。
齐云璃轻撇了下嘴略微避让了一下,施施然的走出了殿去。
他可是知道的,齐云珏能够登上帝位,有这阉人一半的功劳。
那穿着华衣锦服的身影走下台阶悠然离去,江无陵看着那道背影消失,转身进殿时,宫人侍婢已然退去,躺在榻上的帝王已然掀开被子,两个汤婆子已然被提到了矮几之上。
“陛下辛苦了,只是莫要贪凉,真着了风寒就麻烦了。”江无陵看着他随手扇动的动作,上前将那被掀开的被子重新掩上道。
“他看起来不太喜欢你。”云珏略挑起被子,给他让了个落座的位置道。
“即便是金子,也不是人人喜欢的。”江无陵垂眸落座道。
“朕就很喜欢金子。”云珏笑道。
“陛下有何事要奴才做?”江无陵看着他问道。
“啧。”云珏轻笑,从身后揽住了他的腰身,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道,“朕近日案牍劳形,潦倒憔悴……”
“陛下。”江无陵止住了他的话。
“嗯?”云珏轻应。
“您想偷懒就直说。”江无陵侧眸看向他道。
说实在的,帝王能够如此勤政,奏折从早批到晚,三日一早朝,七日一议事,他是十分惊讶的。
“我想偷懒。”云珏轻笑直言。
江无陵略微沉默,试图起身道:“奴才遵旨。”
帝王既下命令,他自然遵从。
只是起身之事因为腰上的力道未果,帝王明知却疑惑:“去哪儿?”
“陛下。”江无陵看向他,扬起唇道,“您的意思是奴才在批阅奏折之余,还得让您抱着。”
“朕近日养病,不宜外出,一个人多无聊。”云珏揽着他的腰身,轻蹭了蹭那近在咫尺的耳垂靠近道。
只是唇未碰上,却被制止了。
那时刻鲜红的唇微微勾起,抿出了一抹湿润,说出的话却很无情:“陛下近日病魔缠身,莫要传染给奴才了,否则奏折您就只能自己批了。”
云珏略微迟疑,江无陵拉开了他的手起身道:“看来对陛下而言还是奏折比较重要,奴才去取来,您稍等。”
他走的干净利落,回来的也干净利落,只是坐在了榻的另外一侧,垂眸细看,朱笔批阅,十分认真。
【他好像生气了?】云珏看着那认真轻动的眉眼,虽是比之平日更是靡丽惑人许多,可一眼都不看他时,应该是生气了。
【宿主,就算是情人,觉得事业比亲亲重要也是大忌。】478都懂。
【可是朕这些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样下去会折寿的。】云珏终于得以理解历代帝王为何短寿了,这绝对是不符合人性的。
【那您当时怎么不做摄政王?】478提出疑惑。
【摄政王的意思是做着皇帝的工作,得不到皇帝的位置,还得时刻防着被皇帝处死,我是这么傻……】云珏看向坐在对面的人,话语轻转道,【勤劳的人吗?】
【傻勤劳?】478疑惑,但没有得到回答。
而或许是帝王盯的太久了,那批阅了数本奏折的人终于抬起视线问道:“陛下不困了?”
“看着你便不困了。”云珏看着他笑道。
权力之巅,他自然是要站上来的,这个世界的规则便是如此,不站上最顶峰,便有随时被权力巅峰之人处死的风险,将命交到别人手里,连睡觉都会睡得不太安稳。
“陛下可要……”
“你想做九千岁吗?”帝王含笑询问。
室内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