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软甲你时刻记得穿上,这个护心镜穿在里面,这样即使遇刺,也不会伤到要害。”云珏拿着东西靠近,在他的身上比着,轻嘶了一声道,“会不会有些小,你能穿上吗?”
“殿下什么时候做的?”江无陵看着那极为珍贵之物问道。
“早些时候做的,不过你长的有些快,要不要现在试试?”云珏抬眸问道。
江无陵看着他,视线略微下垂,扣上了腰带道:“那奴才恭敬不如从命。”
宦官之身,残破之躯,即便再如何觉得自己与常人并无不同,可他的身体到底少了一处,也有着常人所有的不便之处。
污秽肮脏他自己倒不觉得,世人谁不用口吃饭,谁不入厕出恭,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能反着来。
只是那处扁平,难免丑陋。
他又容色不错,太监之辈未必皆是喜欢男性,只是身体受重创之后,便会难免与常人不同,无法发泄之事便只能由行为和言语去肆意发泄,拜高踩低,贪慕美色,便是他这样的太监,多看上两眼,欺凌两下,似乎都觉得占了便宜。
因此他从不在旁人面前宽下衣衫。
但这个人不同,无论他接不接纳,无论他如何看,都是他的殿下。
衣衫宽下,露出了雪白的里衣,江无陵并不矮,只是身体受了影响,身形不如那些侍卫般孔武雄壮。
但即便喉结不显,那因为酒水而略染薄粉的人视线不回不避,在灯影下极是好看。
云珏接过了他一时无法安放的外袍,将手中的软甲递了过去。
江无陵唇微动,只接过时开口道:“多谢殿下。”
软甲上身,将那宽松的交领里衣束住,挪动之时却未见紧束,江无陵也有些讶异:“刚好。”
“我瞧瞧。”云珏上前,从腰身一侧探入两指,不松不紧,的确是刚好,“你先穿一段时期,到时候再给你加宽些。”
“多谢殿下,此物于我很有用。”江无陵说道。
“只用这个谢吗?”云珏问道。
“殿下想要什么?”江无陵笑着问道。
云珏看着他,略微思忖,上前了一些,气息贴在了他的耳侧。
江无陵耳际微痒,听到了那轻如爱语的话语声:“你能不能把今日做菜肴的厨子给我?”
江无陵气息轻沉,唇角勾起了漂亮的弧度,贴在了他的耳际道:“殿下死了这条心吧。”
“啧。”云珏后退,抽出的手揉了揉他的脸颊笑道,“天色还不太晚,早些回去吧。”
“嗯。”这样的动作实在亲昵,江无陵轻应,接过了那被他挽在臂间的衣衫重新穿上,提着灯笼告辞离开。
夜风微凉,但或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并不觉得冷,只是或许是身上的衣衫在那臂上挽过,又被抱过亲近过,往日的熏香中隐隐泛出些许微凉又明显的香气,那是属于齐云珏身上的味道,像来自于远山上的冰雪一样的……
破空之声在夜色之中呼啸,只是不等箭羽刺入那行路之人的脊背,已被从偏巷中探出的剑直接挑飞。
清脆一声在夜色中响起,那踩着瓦砾之人一惊,当即奔逃,却直接被满弓的箭羽射穿了一条腿,从屋檐之上滚了下来。
而不等他再度爬起,已然被无数的屠刀悬颈,而那提着灯笼之人从夜色之中平缓走来,他不似侍卫们那么雄壮,看起来是极修长的,夜风吹拂的他更是有些偏瘦,而那靡丽红色在夜色之中垂眸,仿若艳鬼。
“大人,他口中毒囊取出来了!您有无受伤?”护卫恭敬道。
“本官无恙,抓回去,我亲自审。”江无陵垂眸道。
“是!”
……
奏报呈上,口供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