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通关文牒,我的商队在楼兰城内开着最大的丝绸坊和香料铺,你大可放心。”
“我叫霍靳沙,你呢?”
夏若雪望着霍靳沙棱角分明的面容,心底莫名泛起安定。
沉默须臾,她声音不轻不淡:“夏若雪。”
……
两个月后。
册封大典尘埃落定,父皇的丧礼亦画上句点。
暮色如墨浸透九重宫阙时,鎏金宫灯下,头戴乌纱的内侍官垂首捧起朱漆银盘。
盘内三十六块象牙牌覆着明黄绸布,在夜风里微微颤动。
这些日子日日如此,往日里,楚钧行总以守孝尽礼、政务繁重为由,将银盘推至案角。
今日丧期既满,案头奏折也已批完,内侍官捏着袖口的手指微微发颤,硬着头皮开了口。
“皇上,礼部侍郎前日递来密折,御史台王大人今早又来催促……”
他偷瞄龙颜,见那抹玄色身影猛地握紧狼毫,宣纸上洇开团墨渍。
第16章
“朝中诸位大人皆在议论,您与皇后大婚两月有余,至今未曾踏入坤宁宫半步,恐于皇家子嗣、后宫安定……”
话音未落,狼毫“啪”地折断在案,墨汁溅上蟠龙烛台。
“大臣倒是比朕还着急,要不让他们替朕去?”
只这一句,内侍官便如遭雷击,捧着朱漆银盘“扑通”跪地,额头紧贴青砖。
“皇上此话万万不可胡言!御史台耳目遍布宫墙内外,若被有心之人听去恐生祸端。前朝后宫本就暗潮汹涌,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江山社稷……
楚钧行望着窗外残月,恍惚又见夏若雪嫁衣如火的模样,喉间泛起铁锈味。
如今凤冠霞帔披在旁人身上,椒房殿里的新人并非他心中人,只觉得十分孤寂。
这些日子他一直派出隐士去寻夏若雪,却都一无所获。
而他,自从进了这扇宫墙,就身不由己,只能日日与月倾吐思念。
那些白首不相离的誓言,时常像丧钟般在他耳畔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内侍官仍僵直地跪在殿内。
楚钧行望着他,眉头拧成死结,眼底翻涌着又气又恼的怒意。
“也就是说,朕为了江山社稷,今日非去不可了?”
内侍官伏在地上,牙关紧咬不敢应答。
满朝大臣的施压如重锤悬顶,眼下的天子又龙颜大怒他连呼吸都发颤。
楚钧行冷笑一声,龙袍猛地甩起,大步跨出殿门。
“摆驾坤宁宫!”
坤宁宫内。
孟南汐正在殿内苦练绣品,听闻皇上还是王爷时,那位心尖人最擅长刺绣。
虽然嫁给皇上是奉先皇旨意,但那日册封大典上,看见楚钧行的容颜后,她便一见倾心。
帝王之气无人不敬仰崇拜。
于是她也想做点什么,至少等楚钧行来的那天,能让他眼前一亮,将心分一点给她。
“皇上驾到!”
听到内侍官通传,孟南汐手指一抖,指尖都被银针扎出丝丝血迹。
事先并未通知,况且皇上这两个月都未曾来过,怎么会突然来?
孟南汐粉黛未施,正准备起身,楚钧行的脚步已经先她一步闯了进来。
孟南汐慌张抬眼,四目相对,整个寝殿陷入了沉寂。
楚钧行原本正烦躁不堪,想找皇后质问她到底给大臣们下了什么迷魂药。
看到眼前端坐在桌前,手中还拿着绣品的孟南汐,一瞬间恍惚了。
“若雪!”
一双柳叶弯眉,杏眼含波,不点而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