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乔诗雅却忽然拉着乔秋雅的手，不由分说屋内走：“我有些怕冷，妹妹，你陪我进屋取取暖，说说话。”

“寂通，妹妹的手很凉，能劳烦你为我和妹妹取两个汤婆子过来取暖吗？”

寂通点头答应。

而他一走，乔诗雅就立刻变脸，把手中玉佩狠狠往乔秋雅脸上砸：“你好奇这死人的东西？那你怎么偏偏就没死呢？”

“寂通好心收养了你十年，他马上就是你的姐夫了，你却龌龊想着爬他的床，你贱不贱？”

一字一句，撕破了脸皮。

乔秋雅握紧嫁妆玉佩，气得脸白了红，红了白。

但到底，她确实不该继续对寂通留男女之情。

忍着怒意，她尽量心平气和：“你可以放心，我以后不会打扰你和寂通的幸福。”

因为她已经死了。

乔诗雅却阴毒一笑：“是吗？可我觉得让寂通彻底厌恶了你才保险。”

话落，乔诗雅忽然后退一步，狠狠朝台阶滚下：“救命，乔秋雅要杀我……”

“嘭”的一下，乔诗雅满脸血倒在地上。

乔秋雅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寂通奔了过来，一双黑眸沉沉睨向她

“乔秋雅，你太让我失望了。立刻滚σσψ出皇觉寺，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第8章

又是滚。

及笄那天，乔秋雅跟寂通表白说喜欢，他也叫她滚。

心在这一瞬间抽痛，乔秋雅本能解释：“不是我，是乔诗雅自己故意撞的！”

“我很清楚这辈子跟你不可能有未来，我没必要害她……”

毕竟，她都已经死了。

“说够了没有？”

寂通抱起昏迷过去的乔诗雅，平静的面容却仿佛有着滔天的怒火：“我让你滚远点，听不懂吗？”

四目相对，乔秋雅知道，就算此刻自己泣血解释，寂通都不会相信她没有害乔诗雅。

她惨然一笑，双眸的光彻底黯淡。

“小叔，我会听话滚远点……但在我滚之前，你能不能先完成之前的承诺，进灵堂念一段往生咒？”

但寂通却没多乔秋雅她一眼，抱着乔诗雅要走。

他没说念，也没说不念。

乔秋雅呆愣回过神，已经被小沙弥赶到了皇觉寺的后门。

夜渐深。

风雪又大了起来，竟然有雪花穿透了她的手心。

乔秋雅才发现，她的手已经隐隐透明，她摸着墙壁，整个人竟然能透过去。

一墙之隔，恰好是灵堂。

乔秋雅静静站在灵堂内，昏黄的灯火下，她已经没有影子了，她下意识想去找寂通，可走了三步，却又被拉回了尸身旁边。

她已经走不出灵堂，快要消散了。

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她还没有认真和寂通告个别。

寂通明天早课后，会按照约定来念往生咒吗？

她缓缓跪下去，双手合十虔诚对着灵堂里的108位菩萨磕头，祈求。

“菩萨，可以让我撑到明天吗？我想最后听一听小叔为我念往生咒，相处十年，我想和他好好告个别……”1

她每拜一个，就磕一下头，重复这句话。

地上又硬又冷，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灵堂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乔秋雅欣喜扭头：“小叔……”

可进来的只是一个小沙弥，对方被乔秋雅吓了一跳：“你不是被赶出皇觉寺了吗？后门都关了，你怎么进来的？”

乔秋雅没法解释，只抓住小沙弥急切问：“早课结束了吗？佛子什么时候来灵堂念往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