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些嘲讽就跟风一样飘走了,难怪娘说让她自己先稳住,不必盲从的。

人的底线一开始就低了,将来就愈发的被人践踏。

就像六嫂王氏一直在她面前似乎想凸显自己的贤惠就为六哥纳妾,以为她会自惭形秽,殊不知她只觉得傻,人又不是跟别人活的,还不是跟自己活的。

其实她难道不伤心难过吗?一个月三十日,只有几日丈夫是陪自己,多半都是在几个小娘那里。

可被三从四德束缚了自己,得了名声,自己只得人后落泪。

“娘子,我解试过了。”魏七郎笑道。

他现在还很高兴,筠姐儿却想丈夫聪明是聪明,但很少沉淀下来,不知道省试如何?但她也不好打消他的热情,只好道:“那我就先祝你马到成功了。”

魏七郎虽然高兴,但还算谦虚点,婆母是真的不加掩饰的高兴,她是很少这般情绪外露的。自然,她弟弟宁哥儿也中了。

宁哥儿倒是羡慕的看着魏七郎道:“我不行,这次都是侥幸过的,都不愿意参加省试,巴不得直接去我爹娘那边算了。到时候我肯定是丢脸了,都没准备好,怎么参加省试啊?”

这话别说是魏七郎,就是筠姐儿也信了,她看着弟弟道:“也是,说起来你也才十几岁呢。”

“是啊,我的心都飞去洛阳了。”宁哥儿是真的不想再汴京待了。

魏七郎倒是踌躇满志。

结果事与愿违,宁哥儿竟然中了,名次还在二甲,魏七郎别说过省试,连副榜似乎都没上。

筠姐儿都察觉到整个魏家都鸦雀无声了,真真倒是有一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觉了。

这次还算努力结果竟然没中,下一次就直接恩荫了,总归将来通过锁厅试就能做官了。

魏家就是这般,考不上也有官做,将来分家还能分一大笔钱,所以都不肯下功夫。只是没想到公爹倒台了,丈夫随着自己去娘家。

她家当然是要求子弟读书的,甚至要求丈夫也读书。

甚至娘还同她道:“怎么姑爷仿佛屁股上长了刺似的,坐不下来啊?”

筠姐儿摊手。

还是娘想的办法,趁着他进去不留意,直接在门外上了大锁,还贴心的道:“姑爷,你安心写文章,中午我让你娘子给你送饭来。”

筠姐儿见丈夫倏地跑到门口:“丈母,你老人家还怕我跑了不成?跟看犯人似的。”又喊自己:“娘子,我要出恭。”

见娘打了个眼神,筠姐儿在前面赶紧跑了,还是娘道:“姑爷,你书房屏风后面有恭桶,要想出来,就把文章写完吧。”

筠姐儿在拐角处等娘过来后,母女俩才哈哈大笑。

[164]筠姐儿的番外(下):筠姐儿的番外(下)

中午,筠姐儿过去送饭,魏七郎满面愤懑,她又得安慰:“你也别怪我娘,她也是想让你试着能够专心的写文章。”

丈夫没什么自制力,甚至都不相信自己有自制力,总是坐不安生。

魏七郎还是知晓好歹的:“丈母若非为我好,也不会这般了。”

“你知晓就好,我娘说即便你怪罪她,也得让你这辈子为你自己不留余地的拼一把,否则,等你日后年纪愈发大了,就完全没那个心气了。不过呢,你若真的拼尽全力也考不上,将来做荫官也甘心,咱们就快快乐乐的在汴京和爹娘一起也好。”筠姐儿笑道。

但魏七郎还想拼一把,大舅子已经做官数载了,连小舅子再过两年都得科举了,自己若是不被人推一把,将来可能真的没那个心气了。

他也想人家看到他的时候,说他是进士魏骏,而非是魏衙内。

就像宁哥儿,人家都是喊他的官名,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