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原本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知道无论他怎样争取,父母都不会同意他去参加终面,也不会让他再去江舟实习,他心里委屈难过,为什么退婚之后他便要在家里悔过反思,而江盛译明明是那个过错方,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况且才刚刚退婚,父母就已经开始给他物色下家了,凌然心中只有强烈抵触,伴随着一股莫名的巨大恐慌和焦虑。
他觉得再在房间里呆下去自己一定会哭出来,所以他没有理会凌父凌母的呼喊,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们身边太过冰冷压抑,快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这里是四面环海的孤岛,他无处可去,或许是受了信息素的影响,又或许是因为他脑海中只能浮现出一个人影,总之在他意识到之前,已经敲响了套房的房门。
“跟家里人说过了?”江之屿问道。
凌然连忙抬起头来:“没有,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所以可以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吗?”
江之屿看出他眼神中的祈求,点头默许,随后问道:“受委屈了?”
身体里还带着面前人的信息素,询问的话语又刻意放低了嗓音,听起来有点温柔。
若是没人关心,凌然自己也就憋在心底里默默消化了,可是刚被临时标记过,又被人捧着手上了药,凌然心头涌上来股巨大委屈,眼眶顿时湿了。
是受了不少委屈。
没人问,没人疼。
只有江之屿问:“想说说吗?”
凌然无措的继续绞弄手指,他不知道江之屿是不是真的想听,也不知道自己如果把他当成情绪垃圾桶倒苦水,他会不会觉得厌烦。
可江之屿一直看着他,沉黑双眸那样冷静,强大,像是能将一切不安躁动抚平。
凌然试着说了一点点:“他们,他们不同意我学新闻,也不想让我去媒体公司”
“他们说,退婚多半是我的问题,我要反思”
“还说,还说”
要再给他物色结婚对象。
可这句凌然没说得出来,他脑袋埋得很低,仿佛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江之屿将他下巴抬起来,直视着他:“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凌然好像从来没被人这样认真问过意见,他眼中蒙着层雾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心里的想法,真的会有人在意吗。
江之屿见他不答,忽然将手收了回来。
凌然脑袋骤然没了支撑力,向前微微晃了下,原本被江之屿触碰他是非常舒服的,内心深处也在隐隐渴望能靠得他近一些,要是能再被他抱进怀里就好了。
可那只手却毫不留情的抽走了。
他更委屈了点,唇角悄悄向下撇了下,是在强忍泪意。
“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想说。”江之屿继续问。
凌然别开眼睛,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快要哭了。
此时空气中的龙舌兰信息素似乎也变得淡了些,没有这股味道的安抚,凌然变得有些急躁难安,衣服边缘几乎快要被他手指扣烂。
这种下意识的小动作是他内心焦虑情绪的映照。
江之屿用手背蹭了下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在发热,便道:“难受么?”
凌然点点头,想用头去蹭他的手,却又落了空。
“有点,难受”凌然道,“江先生,可以,给一点信息素吗?”
江之屿有意在克制着信息素的释放,他知道小Omega现在没起热,只是将他的信息素当成了依赖的抚慰剂。
他道:“先回答问题。”
凌然有了点哭腔:“什么,问题?”
黑沉的眸色看着他:“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