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顺嘴扯来的理由,但她这么说了,自己却也觉得有些冠冕堂皇的道理。
她说起他离开京城的语气,与说起下一顿吃什么也没有分别,听起来并无半分在意。
燕渠轻轻一哂,道:“长公主言之有理,夫妻之间,也确实需要坦诚。”
“臣并非是燕家的孩子,只是当年他们捡回来的弃婴。我与燕池,不是亲兄弟,所以也确实生得不像。”
尽管已经在他的话里,猜到了一星半点,赵明臻此刻听来,却还是不免惊了一惊。
“那你……”
话一出口,赵明臻又觉得不对了起来。
她盯着燕渠皂白分明的眼瞳,困惑地眨了眨眼,不解道:“你一点都不伤心吗?”
小时候,她第一次意识到父皇不是她一个人的父皇,母后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母后时,都悄悄哭了很久。
都说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无条件的,但其实,孩子对父母的濡慕,有时才是与生俱来、更纯然无暇的。
可眼下,燕渠提起自己模糊的身世,却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眉眼间的神色,反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松快。
难道说,这个男人当真感情淡漠?
燕渠此刻的情绪,赵明臻一时无法读懂;赵明臻眼底的困惑,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唇边渐渐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心下忽然生出一个很恶劣的念头。
养在深宫中、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哪里晓得真实的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