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手下的项飞鹏都来打探:

“大将军,这……长公主殿下还会回北境吗?如果她不回来了……或者是京里要换人,我们是不是该早些准备?”

这些话倒不是对赵明臻有什么意见,反而是肯定。所有人都很清楚,换一个人来的话,未必还会像她一样给他们这么多信任。

燕渠的眼帘却都没抬,仍旧在亲自核对手上的账目涉及粮草,他总是很谨慎,不管底下的司仓看过几遍,都会亲自再过一过。

他没回答,只淡淡道:“趁长公主不在的机会,把营部里的人好好盘一盘,人心浮动的,记下来。”

项飞鹏没了八卦的心思,神色一凛,拱手应下。

待他走后,燕渠闭上眼,一手捏着自己的眉心,一手精准地又把那封书信摸了出来。

斗大的“等我”二字写得很潦草,不过即使这样,也比他那只能说是工整的字好看多了。

她会回北境,他是很确定的。她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

他只是有点儿想她,虽然并未分离多久。

满打满算的话……十天?半个月?

只是人总是贪心,习惯了日日相见的亲密后,就连这样短暂的分别都觉得难捱了。

燕渠轻哂一声,指腹在信的边缘反复摩挲了两下,才舍得把它再收回去,随即拾起笔,在一旁的年历上又勾了一笔。

清明、谷雨、夏至……没有她的日子一天天翻了过去,终于,前方驿丞来报,长公主的车马,还有不到八十里就要踏入北境了。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北境的春夏秋都很短,冬日无止境地绵延,占据了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