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赵明臻心底,却还是有些唏嘘。
若要让几年前的她,猜猜她现在会在哪里、做什么,那时的她,一定无法想象。
原野上的风猎猎作响,赵明臻漫无边际地张望着,视线的尽处,已经可以看见北境军军旗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小黑点很快变成了大黑点,她渐能看清楚,是有人骑马朝她奔来。
赵明臻微微一怔。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也近乎本能地驾着马,朝那个方向奔了过去。
果然是燕渠。
两人很快下马,拥住了彼此。
一别数月,他的怀抱依旧炽热,声音里却是歉疚:“守将不得擅自离开,我最远只能在这里迎你。”
赵明臻伏在燕渠的肩上,深吸一口气,把他也抱得很紧。
她拍了拍他的背,仿佛安抚一般地道:“已经离我很近了。”
男人有样学样,把脸也埋进了她颈窝里。赵明臻被他的额发蹭得痒痒,推开他一点,昂着下巴,努力打起矜持的态度,质问道:“就有这么思念本宫吗?”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抱着她不撒手。
她都听到她身后的随从在偷笑了!
他一贯冷静内敛,赵明臻以为,她会和平常一样,收到一些含糊的答案,却不曾想,搂在她腰上的那双胳膊很快一松,转而稳稳地固定在了她的肩头。
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一眨也不眨,赵明臻没来由地一慌。
燕渠认真地注视着她,用一种近乎喑哑的声音说:“想你。我很想你。”
第83章 她这个驸马,很行。
回来之后, 赵明臻还是先干了些正经事。
她在驿馆里暂歇了两天,等到缀在她队伍后头的辎重也跟上,才一起再回了府城。
这一趟京城肯定不能白去, 皇帝也不会让她空着手回来, 不论是给她的犒劳、还是给北境其他人的赏赐都不会少。
比较让燕渠惊讶的是,她居然还带来了皇帝给他赐爵的旨意。
宣旨后,她的眼神看起来很得意:“怎么?你不高兴吗?虽只是个伯爵,可却是世袭罔替的, 比那些传代要降等的,强许多呢。”
大梁在爵位上很是抠搜,不像前朝那般撒豆子一般一撒就是一大把, 异姓的臣子, 伯就已经到头了。
燕渠哑然片刻, 随即提醒她:“世袭?”
赵明臻的脑子难得不是那么灵光,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想起来, 恼道:“怎么,你很为爵位无人可传可惜吗?”
燕渠慢条斯理地把明黄的卷轴卷好收起,随手就把它放下了。
他淡淡开口:“有没有后人, 百年后都是一把灰。”
赵明臻哼了一声,追问道:“死后都是一抔浮灰,活着可不一样。别人笑你不行,你也不介意?”
见燕渠一脸严肃地朝她走近, 她心里没来由地有点毛躁,正想转移话题,他却凑在她耳边, 压低了声音道:“我行不行……长公主知道不就成了?”
赵明臻一时不察,叫他凑得这样近来说话, 从耳尖到手指头,都有些麻了。
她很为这样的反应感到可耻,于是恼羞成怒地踩了他一脚,道:“谁管你行不行了!你要是不行,我马上就召十个八个面首来!”
说出口之后,赵明臻自己都愣了一下。
咦?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燕渠的手悄悄揽上了她的腰,声音变得有些凉凉的,看来也很是记得新婚夜有些人的大放厥词。
“还惦记着面首的事情,看来长公主,是嫌弃臣侍候得不周到了。”
此人嘴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