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终于要发作了,熟料她却只是冷笑一声,既而道:

“多少人都盯着北境的兵权,盯着你那把辅国大将军的交椅。你还没有抵达京城,参你杀降残忍、拥兵自重的奏折,就已经堆满了御案。”

“这个时候,皇帝却按下这些折子不表,反倒降下为你我赐婚的旨意,其中回护的意味,想必你最清楚。”

朝堂之上,从不是铁板一张,即使是皇帝,也要有诸多权衡与考量。

听她口齿伶俐、条分缕析地说来,燕渠原本平静的脸上愕然一瞬。

惊讶之余,只稍微一想,他又不觉得奇怪了。

皇帝登基之后,便以雷霆手段,整顿先帝衰年时荒废的朝纲,谁也不敢小觑这位年轻的新君。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又怎么可能真是个只知享乐的泛泛之辈?

既如此,燕渠索性也直截了当地道:“长公主慧眼如炬。赐婚若成,于臣而言,确实是极大的助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请长公主放心,燕某并非贪权好功之人,如今只想,快些回到北境。”

先帝晚年昏聩,吏治废弛,连科考都形同虚设,卖官鬻爵之风屡见不鲜。赵景昂继位后接手的便是这样一个烂摊子。

但凡赵景昂还有其他可用之人,两年前,就不会一路破格提拔没有家世,履历看起来也平平的燕渠了。

现在外敌已定,很多当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人,却开始盯上了燕渠手中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