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臻目视前方,视线轻轻掠过堂前的燕渠,最后,却还是看着戴奇说道:“戴公公来做什么?难不成,陛下是终于忍不住了,打算把婚期就定在今天,人都给本宫送来了?”

她当然知道,徐太后让她闭门思过,为的就是她的态度。

但她看到燕渠这个让她吃了挂落的“罪魁祸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话难听得很,戴奇“嘶”了一声,偏头觑了一眼燕渠的脸色。

燕渠放下手上把玩着的细瓷杯子,朝赵明臻一丝不苟地见礼。

“臣燕渠,参见长公主殿下。”

他越有礼有节,倒越衬得她任性无理了。

她别开眼,忍下心中不耐,问道:“要说什么?”

燕渠抬眼看向戴奇,戴奇瞬间明白了,一边退一边道:“老奴去一旁走走。”

越铮看了一眼赵明臻,欲言又止:“属下……”

赵明臻现在只想快点把燕渠打发走,于是摆了摆手,示意越铮也赶快退下。

前院里其他洒扫的丫鬟婆子也自觉退开了,会客厅里只剩下赵明臻和燕渠两人。

赵明臻不得已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也许是刚从宫里出来的缘故,他身上还穿着那身属于三品大员的暗紫色朝服。

官服不是量体裁衣,放量又大,一般人很难把它穿得好看,穿在眼前的燕渠身上却很合适。他肩宽腿长,鞶带收束出一把劲腰,老气的紫色反倒显得他威势逼人,极为英俊。

他今日神采风姿,比之那日她在茶楼里看到的,还要更胜一筹。

若是没有前面的龃龉,赵明臻是很愿意欣赏一番的。

然而此刻,她的眉头却只皱得更深:“如果燕将军是来看本宫被罚禁闭的笑话的话,那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

第7章 第一个杀了祭旗

燕渠不意外赵明臻夹枪带棒的态度。

事实上,她现在的态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一点。

毕竟在她眼里,她大概就是导致她被罚禁足的元凶。

所以,燕渠不以为忤,只开门见山地道:“臣今日前来,是来给长公主赔罪的。”

他很清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徐太后对长公主的叱责,确实是为了表明一个安抚功臣的态度。

也就是,做给他看的。

所以,这声赔罪说得并不违心,也不带任何讨好的意味。

闻言,赵明臻总算掀起了眼帘,露出了一点讶异的神情。

燕渠道:“有的事情,殿下没得选,臣亦是无从选择。”

听到这儿,赵明臻忽然就垂着眼笑了,半晌都没说话。

若是有熟悉她的人在场,会知道,这是她的耐心即将耗尽时的表情。

但燕渠显然不知,见状,他还以为是赵明臻的态度有了松动,略带试探地道:“长公主此时,仍旧在想赐婚的事情吗?”

赵明臻的唇角溢出一声嘲讽的笑,随即道:“当然。这是本宫的终身大事,做不到如燕将军这般洒脱。”

她的态度刚硬,燕渠酝酿片刻,才继续道:“陛下赐婚,有他的考量,恐不是儿女私情可以左右。”

这句话的态度极好,若是细细品来,甚至还有一丝谆谆教导的意味。

赵明臻的脾气终于再忍不住,她抬起眼帘,一双眸子直戳戳地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她的眼眶微红,燕渠见状一怔,原本要继续说下去的话,突然就咽下去了。

他对女人的妆容打扮并不敏感,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长公主严妆之下,大概有一双哭过的眼睛。

……好像,他来得确实不是时候。

他以为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