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担心……担心阿姐,把朕当成敌人了。”

他顿了顿,继而缓缓抬起眼帘,看着赵明臻道:“眼下的局面,阿姐易地而处,又会怎么做?”

赵明臻眉梢微挑,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完全以皇帝的视角道:“孤例难证,也不能尽信经燕渠手送上的军报。可以先派先头部队及粮草,随他一起加紧支援北境,等证实的消息传来,再令大军开拔。”

赵景昂勾唇一笑,道:“阿姐说的有道理,只是有些太小瞧朕了。朕很清楚,他今夜送上的军报,九成九是真的。”

闻言,赵明臻倏而一怔。

赵景昂没察觉她神情的细微变化,自顾自地继续道:“朕派到北境的钦差,这个月送来的奏报,结合发信的时间,有数处自相矛盾的地方。朕早就起了疑心,已经秘密派人前往北境,最晚不过这两日便能有回信。”

他的声音清越,却更显冷漠:“燕渠今夜送来的军报,正好证实了朕心里的猜测。此人忠直、孤高,朕倒是不怀疑他上报的军情是假的。”

“可北境地远,无风不起浪,聂听渊所奏想来也不都是假的。朕若是不加以敲打,如此轻易地就加重他手中的权柄,他怕是更要生出骄横之心。北境那边,聂家也还在,援军不过迟上个几日,出不了大问题。”

听到这儿,赵明臻的脸色,已经差到她都快控制不住的地步了。

只是迟上几日,出不了大问题……

赶来的路上,她顶着马背上的寒风,在心里想了一路该如何让赵景昂相信燕渠,下旨让他带兵出征。

因为她没想过,赵景昂会明知军情是真,还有枉顾人命,反复拿捏燕渠的心思。

此时此刻,她忽然又想明白了一点从前没想明白的事情。

她原以为,在赵景昂心中有一杆秤,之于能交托北境的人选上,左边放着燕渠这样的寒门将领,右边放着的,则是像聂家这样的地方豪强。

聂家把手伸得那样长,都到了胆敢阻止她婚仪的地步。可在查出事情真相之后,他却还是没有松口,委派燕渠回到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