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齐王在朝堂之上也是有名望的,支持者众。身为太子的赵景昂又一贯保持着仁德的名声,不可能在自己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就对兄弟下手,只能捏着鼻子,放他和淑妃一起去了封地。

虽然后来,赵景昂也后悔了齐王素来孝顺,当时至少应该扣下淑妃在宫里才是。

天下太平,齐王不死心也得死心,可若天下不太平了呢?

所以,他想要在漩涡中心,引起争端。

当朝长公主,辅国大将军燕渠的妻子,居然和他的政敌私通,想想也知道会闹得有多精彩。

虽不意外,但是赵明臻心下还是觉得有些嘲讽。

算计来算计去,最终却算计到她的罗裙之下。

所谓男人的纵横捭阖,可真是没趣。

赵明臻把自己养得很好,一日三餐都精细,从不在吃食上亏待自己,有空的时候,也时常游园散心、打马射箭。

因此,她的身体不错,此番中药,并未伤及她的元气,躺了两天就全好了。

不过她虽好了,但也故意好几天没出门,表现出受伤的一面。

宫里的安抚和赏赐,更是流水般送进了公主府,但赵明臻还是没动静,直到徐太后坐不住了,都打算亲自出宫来看自己的女儿,她才没再装下去,进宫请了趟安。

公主府有了动静,先前她闭门谢的客就又登门造访了,赵明臻虽不耐烦,还是要见一见。

首先来的就是兴湖长公主。

重阳时,她便有孕在身,这会儿早该显怀了,厚重的冬衣也掩盖不了她隆起的肚皮。

见到赵明臻,兴湖就眼泪汪汪地开始哭:“是妹妹的错,竟然识人不明到这种地步。若非这次的事情,我竟不知,身边信任的婢子,一直都是淑妃的人。”

“我怀相本就不好,冬至那日,那贱人居然还给我下药,令我动了胎气……”

赵明臻有点不想理她。

不管事实,是如兴湖自己开脱的这样,皆为婢子暗害;还是她也心向淑妃,主动借走她的人,结果都没有区别。

她瞄了一眼兴湖麻杆似的手腕,道:“别哭了,本宫不乐意看,到时候又要说本宫不仁慈,欺负孕妇了。”

兴湖脸色一白,确实没再哭了,可是眼眶里的眼泪还是在往下掉:“陛下……陛下撤了我驸马的官位。他是受我牵连,这件事……真的不能转圜了吗?”

赵明臻轻笑一声,道:“你那驸马的官位,本就是因你而来的,这回受你牵连撤了,不是理所应当?”

兴湖嗫嚅道:“我只是……”

赵明臻觉得和她这样的人说话没趣,起身道:“我不想听你求饶,你也不必和我辩解,你的侍女到底是受谁指使。做主子的,既有管束下人的权力,那下人做错了事,自然都要担责。”

赵明臻摆了摆手,一面示意下人请兴湖走,一面道:“本宫不想和你深究,否则,小惩大诫,就不会只到你的驸马为止了。”

兴湖公主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赵明臻神色淡淡,却极威严,她心下畏惧,只得白着张脸退下。

兴湖走后,那位北境来的聂公子亦是前来造访。

面对聂听渊,赵明臻的脾气稍顺。

毕竟,当年若是没有他斩落那北狄大王的首级,令情势急转直下,她就真要被送去和亲了。

赵明臻与他对坐,道:“聂公子此番也是无妄之灾。你若怀歉,倒叫本宫不知如何自处了。”

“万幸陛下没有怪罪。”聂听渊笑得温文:“总归是我不够提防,也才差点着了道。”

赵明臻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聂听渊长相昳丽清俊,其实很适合这样笑,只是这人一边笑,一边抬眼若有似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