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便每日烹些鸡汤清粥一类的饭食给楚九歌送去,希望可以借此改善他的病情,即使如此,后者还是吃不下多少,莫怀春就强迫他吃,即使饭量不多,也每天都像上刑一样,搞得楚九歌痛苦不堪。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严国王宫终于收到了恣睢即将带兵归来的消息。楚九歌知道,他们一定是败了,否则现在一定已将南国的大旗插在楚国的王宫之上,派信使骑着快马回来报信了。
“也并未出我所料,攻下楚国绝非朝夕之间的易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劝王上不要出兵?”
说到这里,楚九歌虚弱的笑笑,“恣睢这一辈子,打足了胜仗,几乎没有过败笔,不费一兵一卒吞并了严国齐国与姬国,更是让他享尽了不劳而获的乐趣,我怕日后他会因此吃亏,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一国之君,不应得意忘形。”
说完,便让莫怀春扶起他,走到铜镜之前,望着自己瘦削憔悴的面容,楚九歌终于拿起了久违的毛刷,将胭脂掸在颊上,伪造出了虚假的红润。
“我不能那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担心的……”
莫怀春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惋惜着楚九歌这样难得的人才命不久矣,听着远方渐近的脚步声,将楚九歌扶出了房间,去迎接归来的恣睢。
果不其然,恣睢骑着黑马,走在众人之前,卸去了甲胄的他浑身是血,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楚九歌慌忙上前,询问他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
“这血不是我的,是景年的,你应该去看看他的情况。”
恣睢按着肩膀跨下马背,站上地面的那一刻竟然头晕目眩,踉跄几步才被莫怀春扶住,检查他的伤势。
“景年,你怎么样?”
楚九歌焦急的语气令俞景年心头一暖,他也不忍心让他担忧,便答道:“不碍事,皮外伤罢了。比起我,沈将军伤到了头,现在还没醒。”
听他这么说,担心的楚九歌又到马车前去看了沈化风的状况,几道血痕自额头留下,现在已经干涸,那伤似乎是重物撞击导致,与楚九歌先前因为巫蛊之毒被人控制,在金銮殿长跪叩头造成的伤势有几分相似。询问之下才知,沈化风竟是被楚军抛来的绳索纠缠住了身体,强行拉下了马,拖行了好一段距离才被人救下的。
“刚刚他醒来过,已经完全不记得受伤时的事了,真怕他会落下病根。”
楚九歌环视了一圈,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可见这场战争有多么激烈,可唯独就是少了那个人。
“景年,长情呢?”
楚九歌的声音不大,可瞬间就使众人沉默下来,这种死寂令楚九歌心里感到强烈不安,不过心中还是抱着星点的希望,又问了一次。
“许长情呢?”
恣睢坐在一边,寒冷的天气赤着上身,任由莫怀春用针线缝合他肩膀的刀伤,沉默着,一声不吭。楚九歌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俞景年身上,期待从他的口中说出:“他在后面,一会儿就跟上来。”
可是,世事永远不随人意。沉默了许久,俞景年终于开了口:“淮南王……殉国了。”
第72章 ·第七十一章·玉楼明月长相忆
“淮南王……殉国了。”
楚九歌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似乎还在脑中回想着淮南王是谁,以及殉国这个词的意思。直到几个士兵抬上了整块的木板,其上盖着的白布勾勒出了一个人形,楚九歌几步上前,颤抖这双手掀开了布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脸。
楚九歌沉默着,不似众人猜测的那样歇斯底里的痛哭,竟像梦境一样麻木,伸手轻轻抚摸着许长情冰冷的脸颊,低语着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