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野心无可厚非,但要像始皇帝一般,想得到做得到。
雪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积在地上,足有七寸厚,马蹄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松软而洁白的雪地上便留下一串脚印。楚九歌很欣赏这样的风景,尤其是搭配周遭枯木上的雪挂,鲜明的颜色对比,使得人不至于被白雪折射出的光线晃瞎了眼,走在这路上,就似走在用水墨丹青描绘在黄绢之上的画作上一般。
“看到这景色,是不是心情会好点?”恣睢这样问道,楚九歌就缩在他的怀里,用安逸的神情回答了他,忽觉背后有点硬硬的触感,便回头去看,恣睢见他回头,便从颈上取下了一个玉佩。
“还记得吗,这是你为我解了命名之惑后送给我的,你说这是你父亲给予你的,除了孤独和恐惧以外唯一的物件,你待着它度过了在昆仑之下最难熬的年月,希望它也能给我战胜孤独的勇气。就如你所说,我做到了,现在把它还给你,希望我的气息能够留在上面,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陪着你。”
一个雕着龙飞凤舞的玉佩,被二人转送来转送去,到最后又回到了楚九歌的脖颈上,只不过现在它的寓意又深了几重楚知意对养子的歉意,和恣睢对楚九歌的爱意。
那块温润的羊脂玉就悬挂在楚九歌胸前,还带着恣睢的体温,楚九歌隔着衣服轻抚着,意识到这块玉承载了这世上最关心他的两个人对他的爱,若是常凌歌还在世,看到他这副样子,应该也能彻底放心了吧。
楚九歌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乌云死死地遮蔽着,不让一丝阳光透过。恍然间,仿佛就看到了常凌歌那张憔悴的脸。
而今我已成独当一面的丞相,你便放心去吧……你所留下的遗愿,我定会替你完成……
然而不仅是这几次,此后再遇到与那日相同的阴天,楚九歌都不可避免的会想起常凌歌,想起他生前最后的嘱托,与独自离开的孤独背影。
也就是从这天起,楚九歌每晚都要忍受常凌歌离去的噩梦,无论他怎样伸出手竭力去挽回,都无法触及已经逝去的常凌歌。
“别想了,斯人已逝,多年后,我们也都会化作泥土之下的一捧尘埃,时光荏苒,唯有真爱熠熠闪耀在历史的长河中。而我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让他们的名字留在史册上,仅此而已。”
恣睢无法切身的感受到楚九歌的绝望,他只知道自己可以试图让他摆脱困境,永远沉浸在挚亲离开的悲伤之中,依楚九歌的身体状况,他肯定也活不久。
“我对不起兄长,事到如今才后知后觉。我每晚都能看到他悲伤的神色,却无能为力……我该怎么办?”
恣睢命莫怀春调了几味安神的药,使楚九歌进入了深度的睡眠,看他那眼底的乌青,恣睢知道,如果再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恐怕就要暴毙了,而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用药物来维持他的身体机能了,他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派人传我命令回临安,命花将军立刻着手安排修建长乐陵之事,既然是忠臣,我就必须给他个交代。”
依照古代的规矩,王侯继位后第二年便可以开始修建陵墓,恣睢也不例外,只不过修建长乐陵的时候,战争还没有全面爆发,中原这几个国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后来富饶的燕国被其他国家组成的杂牌军灭了国,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各国用去充斥了国库发军饷,至于土地便归给了声望最大的南国,也没人敢和南王抢。再后来恣睢继位,卫国也归入了南国名下,能够用来修建王陵的工匠便越来越多。
算起来,恣睢修建长乐陵的时间也已经有十余年之久,直到准备对严国开战之时,工程才停止。谁想后来因为楚九歌的努力,不论是严国还是齐国,都不费一兵一卒的成为了恣睢的囊中之物,为了稳定民心,长乐陵的工程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