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情况怎样,我们都不能停下来,也顾不得太多,若是真的有什么状况,就让这些百姓去找地方官诉苦,逐级上报。要顾及他们每个人的想法,我这王位坐的也未免太累了。”

恣睢说的也有道理,即使不眠不休,他也不可能照顾到所有百姓的想法,可是这样一来就会造成地方官独霸一方的局势,若是他们为祸百姓,又怎会向朝廷禀报自己的罪行呢?看来的确需要朝廷下派官员来察看民情。

正想和恣睢说自己的建议,楚九歌猛然觉得鼻尖一凉,伸手去摸,竟是湿的!抬头望去,已有几片欣喜若狂的晶莹率先飘落,漫天的飞雪,恍若星辰一般。

“恣睢,你看,是雪……”

说到这里,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仰望天空,感受这雪白带来的凉意。

“对啊,一直生活在江南的你们,也没什么机会见到雪吧。”许长情这北国的公子自然见惯了冰天雪地的场景,没什么稀奇,可对于楚九歌来说,在中原看到雪却是一大奇观。

上一次见到雪,是什么时候……

楚九歌甚至不用仔细去回想,就知道是在昆仑山下的数尺之隅,他将脚浸泡在冰冷的池水中,有雪花被从洞口吹落,带来一丝寒意。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他就在昆仑山下度过了十几个年月……

“九歌,九歌?”恣睢叫了几次才唤回楚九歌的神智,担忧的望着他:“是不是太冷了,你怎么在发愣?”

“没有,只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清冷孤寂,与现在呈鲜明对比。彼时落雪凄寒,今朝雪落润苒。

“莫大夫,你带九歌进去换药吧,外面太冷,我怕他染了风寒。”

莫怀春便领命,和俞景年一起把楚九歌送进了马车,借下了楚九歌额头上层层缠绕的绷带,露出了里面愈合的并不好的伤口。

“还会疼吗?”

楚九歌不好意思的笑笑,“肯定会啊,只不过没有刚受伤那几天疼了。”

“这是撞伤,不像你腹部的刀伤,缝几针包扎起来就好了,本来伤口就是不规则的形状,没办法缝合,又伤的那么严重,血肉模糊的,你的身体还不易愈合伤口,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多事的人。”

莫怀春一边用温湿的棉布敷着伤口,把上面黑乎乎的药膏软化,擦拭掉,露出了下面的淤青与伤口。较比几天之前,这淤青已经褪去了不少,可惜伤口却是一点恢复的意思都没有。

莫怀春也没辙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谁叫他体质特殊还自己作死,怪得了谁啊。

换好了药,莫怀春便在手上涂了花油,用掌心捂热,揉搓着楚九歌的腿,按压穴道,尽力早日打通经脉,让楚九歌可以下地行走。

望着莫怀春不情不愿的样子,俞景年也不知怎么,居然脱口而出:“你这大夫,架子还真大,给相爷治伤还这么多事。”

事实上这话也没有恶意,甚至是调笑说的,莫怀春也就没正经的回答他,“要不是他显赫的地位和网上的威逼利诱,我才不会大老远跑到这么冷的地方,回去给临安城的百姓看诊,做我的逍遥大夫多好。 ”

“我可是扰了莫大夫的清静,可不敢再让他生气了,要是弄个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楚九歌也习惯了每天和莫怀春斗嘴,就在这时,恣睢掀了帘子进来,听他这么说,立刻喝了一句:“不许胡说!” 随即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刚想安慰一下楚九歌,后者就拉过了他的手,一脸犯错孩子的样子。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乱说了,你千万别生气啊。”

以前的楚九歌哪有这小鸟依人的样子,别人对他强硬,他就更强硬,还要多几分清高孤傲,搞得没人敢违抗这国师,现在的他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性子倒温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