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拖离半米。
耳中传来男人生气到近乎破音的低吼:“你一个人瞎跑什么!大半夜的不要命了!”
孟昭被拖行,勉强地站稳脚步,迷迷糊糊抬起头。
大桥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两岸高楼灯光都缠绵成了一片。
灯与光纠缠着,她隔着朦胧的水汽,只辨认出来人深邃如同黑曜石的眼睛。
孟昭愣了一会儿,不知怎么,难过的情绪忽然铺天盖地,像潮水一样将她包裹。
她本来就眼眶红红,被他一吼,打转的眼泪“啪嗒”掉到他手背上:“我没……没有瞎跑,也没有不要命。”
台风天,广州潮湿又炎热。
小姑娘四肢纤细白皙,穿着印有小树图案的白色短袖和浅卡其色背带短裤,外面罩了件浅橙色带点格子的外搭衬衫,脚上穿着一双高帮小白鞋,已经被雨水全部浸湿。
全身颜色都太浅了,他刚刚在车上,几乎看成白色。
“我就是……就是……”仿佛找到情绪的出口,孟昭混沌好几日的脑子这时依然没能太清醒,指黑漆漆的江面,声音里也裹挟水汽,断断续续地哽咽,“想,想看看下面……爸爸,爸爸也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