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怀疑自己再这么熬下去会死,但没办法,就算躺在床上也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骊把自己床头那侧的灯打开,昏黄的光晕把房间照得温暖了些。
在床上静坐了会,思绪还是很乱。
明骊干脆起身去浴室吹头发。
她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运转过程中可能会卡壳,但一定会尽心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
就像回到房间以后看见满地的狼藉,还听见了顾清霜对沈梨灯的“保护”之词,心里不太高兴,但还是把顾清霜放到床上,用毛巾给她擦了脸和脖子,顺带帮她换上干净的睡衣,又给她盖好被子,做完这些之后又开始收拾地上的酒瓶,叮铃哐啷的响声还吵到了睡觉的顾清霜,明骊便更小心翼翼。
把那些事情都做完后,明骊才去洗的澡。
现在,房间里只有她还清醒着,那些被收进垃圾桶里的酒瓶和房间里似有若无的酒味还充斥在明骊的鼻腔。
……有点难受。
明骊吹完头发,忍了几秒发现忍不了,又把垃圾桶里的那些酒瓶都扔到了门口,第二天会有佣人处理。
房间里最大的酒味源头就是躺在床上那位。
不知她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还出了一额头的冷汗,嘴里喃喃说着梦话,明骊试着上前去听,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反倒浪费了几分钟。
看到她额头上浸出的薄汗,明骊认命地起身,又去卫生间把毛巾用温水打湿,给顾清霜擦了额头,脸颊,脖颈,甚至掀起她的睡衣,把她平时容易出汗的地方都给擦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房间里的酒味也跟着散了几分。
一切都做完,明骊再回到床上时已经凌晨两点钟。
关闭床头灯,明骊甚至有些热,又想到顾清霜额头上的薄汗,正在思考要不要开空调,下一秒一个冰块就抱住了她。
就像是无意识的靠近,顾清霜在黑暗中向她靠近。
她出了一额头的汗,明骊还以为她很热,却没想到她的手是冰的,腿是冰的,脚也是冰的。
明骊浑身的热气在一瞬被吸走,甚至于有一点怕冷。
但下意识地反手抱住了她,甚至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还给她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
……
人可真是奇怪。明骊想。
分明在两个小时前,她一气之下还想拎着东西去书房睡一晚,就让顾清霜在这个房间里醉酒回忆她的沈梨灯算了。
两个小时后,她却又把顾清霜抱在了怀里。
分明被她汲取着所剩无几的温度,却还是怕她不够,想给她更多。
如果放在几年前,明骊肯定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
可现在,事情真实发生了,而她一边痛苦一边享受。
甚至,她觉得这就是人生的真实面目。
顾清霜嘴唇微动,似是还陷在梦魇里。
明骊思绪乱得很,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给她暖身体,也不知道何时才睡着的。
……
无边无际的绿色森林被迷雾笼罩,高耸入云的树木遮天蔽日,可这天热得要把人烤化一样。
杂乱无章的野草有二三十厘米高,大概可以遮住小孩的半身。
前方是浓得化不开的雾,后边还有人拿着带血的刀、上膛的枪在追赶。
跑!
拼命往前跑!
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孩不停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这座森林像是迷宫,怎么也跑不出去。
她害怕、恐惧,身后的人快变成了一个个怪物,露出可怖的面容,仿佛要一口吞噬掉她。
可她不能停下来。
忽地,画面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