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他的答案是“喜欢过”。

“……为什么？”谢寂问他，声音低沉，略显沙哑。

夏安年说：“你很笨，谢寂。”

“等一个人学会喜欢，需要太长时间了。”

“可是谢寂，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如果他是一个beta，又或者是一个腺体健康的omega，兴许就会赌上一把。如果再年轻一点，二十岁出头，他大概还会勇敢一次。

可是他身体不好，久病不愈，在生与死之间去渴求爱，把生机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倒不如拽回自已手里。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也会痛。

他不是石头，他也有心。

好不容易从孤儿院长到这么大，没有人心疼他，他总得自已心疼自已。

谢寂有那么多选择，可他没有。

“你以后，少说点违心的话吧，”夏安年最后轻松地耸了耸肩，喝尽了杯中的苹果汁，“有些话，其实真挺伤人的。”

“是人都会难过，难过久了，就不喜欢了，也没力气折腾了。”

第71章 告别

零点的烟花准时炸响，有人闭眼许愿，有人高声倒数，夏安年站在烟花下，避开了谢寂递来的外套。

谢寂的手顿在半空。

烟花在头顶绽开，四周人声鼎沸，满是欢声笑语，谢寂却觉得突然觉出点难过来，格格不入。

夏安年没有接他的外套，也没有再看烟花，接了电话走向安静的阴影里。×?

星星点点的灯光被夏安年甩在身后，人来人往中，谢寂一个没注意，视线里就失去了夏安年的行踪。

心中忽地开始慌张，就连当初谢氏大动乱时都没有的情绪，如今一起袭来，如洪水淹没头顶，带来某种几近窒息的混乱，一并淹没了谢寂的眼耳口鼻。

“……夏安年……”谢寂张了张嘴，看向夏安年消失的方向，呢喃出声。

可惜烟花太吵，这句呢喃并没有传入夏安年的耳中。

……

新年之后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年一过，谢家旁支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没消几天，就走了七七八八。

家宴也少了，最后一场年节里的宴会结束时，夏安年提前收好了东西。

不同于上一次带着行李箱离开时的混乱与人仰马翻，这次夏安年离开时，谢寂一直在家。

可是谢寂没有下楼。

他们昨晚交流得并不愉快。

夏安年想着好聚好散，何况自已住在谢寂这里，于情于理离开前都应该给谢寂说一声。

于是，夏安年昨晚试图跟谢寂提了几次，可是不是被这个话题打断，就是被那个话题打断。

“夏安年，再过七天就元宵了，”谢寂低头看着文件，像是没听到夏安年说的离开，“你想去老宅过元宵吗？”

去年的元宵，两人就是在老宅过的。

当时老爷子还在，谢寂被谢老爷子逼着一起做汤圆，在汤圆里面包硬币，最后十个有八个却都落在了夏安年碗里。

夏安年有些不好意思，谢老爷子笑得和蔼，说夏安年的福气就是谢家的福气，还让夏安年罩着点谢寂。

可惜到头来，却终究不是一路人。

夏安年失神了片刻，很快就回神：“我明天就要走了。”

谢寂依旧恍若未闻，说出来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再过三天，主星有烟火秀，你要是有时间，就安排陈陈助定好位置。”

“前排的位置怎么样？视野好。”

夏安年终于忍无可忍：“谢寂。”

他叫了一遍谢寂的名字，直接不礼貌地打断了谢寂滔滔不绝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