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缦出声把大家注意力引回牌局,一副开心于自己的牌运顺风顺水的样子,“师娘今天可得疼疼我们小辈儿的,也不用多一家来上个十万八万的吧。”
涂云淑没好气嗔了她一眼:“把你老师的宅子卖了也没有十万八万。”
大家热闹说笑,你按下自动洗牌机的按键,擦得连个指纹印子都没有的玻璃罩上反射出李缦带笑的脸。
李缦的父亲牺牲在前线,母亲怀孕时悲伤过度,难产之后血崩离世,只留下李缦一个人被爷爷奶奶照顾长大。虽然这件事少有人知,但生育孩子的话题,一直是她心里碰不得的一根刺。
上午外出打猎,下午打牌,大家凑在一起一天,自然累了,傍晚时有女孩儿挨个传话:老师说大家都累一天了,晚饭各自吃吧。
但李缦是决心要掺和你和董北山的事情了,她像个姐姐,敏锐的察觉到了你和他这次香港行有蹊跷,她想多护着你会儿。因此也让人把菜送到东厢,拉着傅煜然去你们那儿吃。
没一会儿,十二道菜都用小车推着送了进来。哪怕吃了晚饭,李缦还在在这屋待着,和你没话找话,说什么春宴上要展出的字画,春宴上要露脸的人家。
她总觉得自己在,你就少受一分难为,可傅煜然却不那么想,说,中午吃了飞龙现在你还活泛的和长了翅膀似的啊, ? 回屋回屋让董哥和陈小姐歇歇,走吧走吧。
傅煜然本想拉着李缦的手走,可大小姐偏不要他牵手,自顾自往前面走,要傅煜然在后面跟着,做个尽职尽责的骑士。
拐角就到了西厢主卧,李缦猛地停下,转身亲了傅煜然一口,说,我长翅膀也飞不出楠哥的手掌心是不是?你猜猜咱回去能不能遇上漂亮女孩给你叠被铺床。她涂云淑会唱的西厢记怎么说来着?”
傅煜然才不管什么西厢记,他没董北山那副想在床上听艳词的癖好,他就喜欢听他的缦缦缠着他嗯嗯啊啊的叫,他早就在午后踢毽子的时候,眼神就往李缦身上落,现在李缦自投罗网,他当然却之不恭。
傅煜然一把把李缦抱起来,进了主卧,两个人鸳鸯戏水,共渡良宵。
屋里又只剩下你和董北山,十五个小时前你还在香港,现在就已经到了吉林,见了董北山的老师和师母。而董北山宛若无事发生,他越自然,你越不安。
董北山在衣橱里挑选春宴要穿的衣服,“董哥。”你自觉地走过去,抱着他,嗓音哑哑。几乎下一秒眼泪就不受控制掉出来。你的心弦几乎崩断。
“怎么?”董北山抱得你更紧一些,用手梳了梳你的长发。你亦不知道从何说起,这种私奔又被找回的错误,你要怎么跟他认罪才能逃过。
“我知道我错了…但我跟许锐,真的什么都…”
董北山把衣裳扔在一旁打断了你的自首:“我董北山是那种男人吗?”
你含着泪摇头,听他冷静的发问:“小妤我对你不好吗?你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回答过我也证明过。那我现在问问你:你心里有我吗?”
你听着他的话,一阵阵慌乱,你应该怎么回答,你的一切小聪明小心眼儿都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董北山见你沉默,狠了心,说:“那既然这样的话,咱们...”但其实他也说不出口好聚好散吧这几个字。
明明是拥抱,却在讲离别。
你将一点儿眼泪蹭在他胸前,把他抱得更紧。“不要,不要,我心里有……”
可话到嘴边却吞住声,不知道是哽咽住了还是你忍不住退缩一步。你也说不上来。你清楚的知道,如果说出心里有他,就真的把自己最后一点微薄的筹码也压出去了。
你好为难。
“我喜欢你……可是我害怕我喜欢了你,你有一天不喜欢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