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石循循善诱:“我能保住你的命,我也保证她平安。”

“她以后是平安无忧的生活,还是现在这样顶着嫌疑人的身份过日子,可都看你的决定了。”

郑石直白的给董北山看他们三个的机票订单,“明天就是马处接手了,那时候是什么光景,陈小姐又是什么处境待遇,谁也不敢保证。”

张文拿出了一张名单拿出来,那上面寥寥十五个字,是五个人的名字。张文的手点着白纸黑字:“你也不用说不痛不痒的了,打蛇打七寸。你这个时候不说,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这话就不值钱了。”

董北山闭上眼。随后拿起笔,默不作声地开始在纸上写字。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出了一口共同的长气。

赌赢了。

青山坞里,做完康复训练,没有遗留明显后遗症的万轻舟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梅花泉棋谱,但已经很久没人来与他对弈下棋。他手里的墨玉棋子迟迟未落,竟是在闭目养神时打盹儿睡着了。

直到涂云淑挑起竹帘端着碗黄芪水进来,万轻舟才觉察出,从摇椅上醒来说,“哦,外面下雨了,我都不知道,看棋谱看得脑袋昏沉沉的。”

涂云淑坐在他下手的团椅上,说,“今年夏天雨水多,下雨下得勤。”

万轻舟抿了一口黄芪水,说,“岂止是雨下得勤,花匠们也没上心,院子里的树叶枝子剪的什么样子,下雨天吵起来没完。”

涂云淑笑着劝他,“千金难买老来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雨打屋檐听听也是种趣味。”

“嗯…涛子过来接采薇走,有说什么事么?”万轻舟问,涂云淑当然遮掩,不可能说出璞星赌场查封关门,只捡好事说,“没什么,他们小夫妻在咱这儿伺候着也累,我让他们去歇歇。涛子还说,最近万钒和孟梅好点儿了,采薇也帮着把家里收拾了,等着出院的时候涛子亲自去接出来。”

“嗯。”万轻舟还是牵挂着,说,“万钒这一年想必是管不了事了,璞星那边难免有人心思浮动,平时就有多少眼睛盯着,现在更有多少手伸出来等着卡油水,万钒两口子出了事儿,偏偏万钧又...唉,这一个个儿的。”

涂云淑担忧万轻舟伤神,靠拢过去用手按揉着他的太阳穴,柔声劝,“咱俩都这个岁数的人了,颐养天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是不是。”

万轻舟最吃涂云淑这一套,轻轻拍拍她的手,意思是自己也撒手不管了。涂云淑继续按揉着万轻舟的肩颈,像一团缠绵湿润的雨云,说,“休息会儿吧,嗯。”

在绵延的雨丝里,涂云淑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前几日她心口疼,医生做完ct,郑重其事告诉她,有可能是肝癌。

不知怎么,涂云淑很想去看万轻舟的脸。衰老的,严肃的,她看惯的脸。这曾是救她于水火的大英雄,如今也到了迟暮之年,曾经的镇定自若,意气风发,如今都变成了深夜时面上时不时闪过的痛苦和扭曲。

天大的英雄也会老。

岁月蹉跎,纵使人能坐拥金屋,只手遮天,可到了这种时候,又能带走什么呢?

第115章 | 0115 第七卷《小重山》(十三)陈情

等待开庭的日子里你暴瘦,憔悴,心悸,失眠。傅煜然奔波于长春和哈尔滨两地,回去是要跟李缦的娘家商议,过来是要走动各处的人脉力量,维持关系。于明义撑着善仁的外交,应付打探的人群。你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只有徐棠音时常陪在你的身边,你也习惯性找借口把她支开,只想一个人静静呆着,消化脑子里过载的繁乱。

公司由七宝系那边接手,以业务调整为借口,调了一批人去北京,一批人回了总集团,只剩了一些当初由你招进来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