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呀,我擦了一下就看出来了,要是磨一磨的话应该会看起来更新。”

龚大哥又看了他一眼,拿着弹壳对着吊灯一照,认出了子弹的款式还看到了弹壳屁股上的划痕线,他想着这俩小年轻虽然不着调,但也不像是会惹是生非的人,找了个借口,“你这玩意儿应该是个空包弹,没啥用处,你要是想戴着玩当个装饰品,我家里有砂轮,给你打磨抛个光?”

小孙嘟囔了句啥也没听清楚,但还是任凭房东拿走了弹壳,至于那块水泥板也被龚大哥顺手拎着说要扔垃圾桶了。

又过了几日,龚东平喊了自己的老班长去一家叫桔梗花的家常菜馆吃饭,老班长周天杰现在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副书记,俩人点了一份酱骨架一份大丰收又要了两盘饺子,趁着周天杰低头扒蒜的时候,龚东平把那枚弹壳和手机上的照片悄悄递过去。

周天杰也谨慎,看了一眼手机就扣了过去,把手放到塑料桌布底下仔细摸着弹壳,问老战友,“哪来的?”

龚东平说,“我家一房客,在家那边的路边捡的,一老实人,啥也不懂就往家里捡。”

照片是水泥板上的豪车车辙,子弹是9mm子弹,没有做进一步检测,因此不能断言枪的型号。不过在市区出现一枚货真价实的子弹这件事,也足以让刑侦大队开个会讨论讨论。

周天杰想把子弹收起来,龚东平却劝他,“我给你看就是让你心里知道一声,不是让你查到底的意思,你原来也跟我说过,哈尔滨事多人杂,要是万一耽误到你...”

周天杰摆了摆手,决断地把子弹和照片一起放进口袋里,又夹了一个大馅水饺,说,“事多人杂也不能混吃等死啊,你别管了。”

马子成看到这枚弹壳和照片的时候,想着真是有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这个车印是劳斯莱斯的库里南,这车在哈尔滨不超过十五辆,其中一个就是他这个特派钦差专门来调查的对象,东三省的野狼王,董北山。

马子成接着问周天杰发现地在哪儿,想着能不能尽量往董北山身上扯上点千丝万缕的联系,用地图一查,果然是正中下怀,附近还真有处北山集团的产业,叫醉千秋,是个酒楼,但现在已经挂了停业的牌子,马子成明白这只是胜利女神对他千里之外挥了挥手,沉着冷静道,“半小时之后,你叫几个信得过的人,把名单和档案交给我留个底儿,咱就走。”

“那,咱开什么车?”周天杰不敢妄动,问。

“当然开警局的车了。”看周天杰不解,马子成说,“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马子成是中央纪委刑事犯罪处的人,这次以调阅某个过失防务过当案件的借口,被安插到哈尔滨市局刑侦大队,表面上看着是每天看档案写报告,实际上是在暗里布局统筹。

醉千秋原本是哈尔滨一处高档酒楼,现在看不出半点儿曾经的辉煌样貌,一副破败倒闭的姿态矗立在原地。门口一个铁门,挂着个锁,站着个年轻人在抽烟喝汽水。

马子成从车上下来,那年轻人见了警车见了人也没什么大反应,继续抽烟,周天杰走上前,喊了句,“哎,小伙子,问你点事儿。”

那年轻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聋哑,听不懂也答不上来。

先碰了个软钉子,周天杰也不气馁,拿手机把自己想问的话打在备忘录里,想着凑近给小伙子看,谁料年轻人脾气倒倔,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看,等周天杰又把手机靠近的时候,竟一挥手把手机打在了地上,手机屏幕顿时裂成蛛网。

周天杰刚想拿出警察的气势吓唬他两句,马子成上前拦了一把,盯着这年轻人的眼睛说,“我知道你听得懂,现在我们要进去,要不你就去拿钥匙,要不我们把你带警局里,自己找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