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对罗启川有些怵,那可是着名的聿城罗刹,万一哪里惹到他了下一秒怕是就没命了。但这笔生意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他,王培只能亲自来谈,甚至把人带到了这家只对几位特殊客人开放的会所。

可这位罗刹看起来兴致缺缺,这可怎么是好。

正擦着脑门上的汗,王培发现罗启川停在了一扇没有关好的门前。

嗬,面上装得像那么回事,这不还是走不动了嘛!

王培搓着手挪到罗启川身边,正要开口说什么,在看清那是哪扇门的时候却把话咽了回去。

那房间里铺着柔软的地毯,一个不着寸缕的男孩子跪在地毯上,两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正被一个人掐着脸强行往嘴里灌着什么东西。手松开之后,男孩失去支撑力倒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带动着脖子上栓着的细链条丁零当啷一阵响。咳完了就着倒下的姿势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能从略微起伏的胸膛看出来,他还活着。

罗启川死死地盯着那男孩的脸,还有那双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直到里面那个拎着空瓶子的人出来,被王培赶走以后,罗启川才第一次正眼看向王培。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没有明确说什么,只站在那里看着王培。

“罗哥,您喜欢这样的啊,楼上还有更多更好的,您看……”王培笑得谄媚。

罗启川依然站在门口没有动,问:“他叫什么?”

“这……”

“他叫什么?”罗启川又问了一次,语气没有变化,但莫名令人后背发凉。

“他叫阮宁,哎,就是前几年破败的那个阮家。这不是,那几位大人就好这口……这……我也不好擅自做主。”王培脑门上的汗更多了,“别人用过的再给罗哥您也不好啊是不是,要不……”

罗启川打断了他的话:“那几家店的事,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但是这个人我要带走。”他指着躺在地毯上对这一切无知无觉的男孩,“当然,钱不会少你的。”

最终罗启川抱着阮宁离开了那个令人反胃的地方。

跟着一起来的手下一脸肉疼:“大哥,那三家店让给那头蠢猪,太亏了吧!就为了……”

罗启川横了他一眼:“闭嘴。”

手下立刻噤声。

打发走手下,罗启川开车带阮宁回了自己家。

阮宁一路上乖得不像话。把他放在车座上,他就好好坐着,把他抱着上楼,他也不反抗。就是跟他说话他没有任何反应,只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若不是偶尔会眨下眼,胸膛还有起伏,罗启川几乎要以为自己带了个做工精致的人偶回来。

“能自己站着吗?”进了家门,罗启川问。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罗启川试着把怀里的人放到地上,却没想到阮宁并没有好好地站住,而是直接膝盖着地跪在了地上,吓得他赶紧一把将人再捞起来抱好。

随后罗启川还发现,阮宁的胃非常脆弱,几乎吃什么吐什么,能吃的基本只有白粥。阮宁还怕黑,怕密闭的空间,但是他只会用战栗和冷汗这些无法控制的生理现象来表达恐惧。大多数时间阮宁都是坐着或者躺着发呆,一双眼睛宛如死水,空洞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