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旗得意地笑起来,拿起笔转了两下,可惜不熟练,卡在两根手指间,像坏了的指南针摇摇摆摆。之前写错了数学题被他一阵乱划,另起一行重新写,依旧是边写便开小差,学是学不了什么,但能靠开小差混一节自习总是万万岁。

一二节自习课下了之后都有别班女生跑来找虔园园交报名表,全是个子出挑,脸蛋优越的。在班级门外站着朝虔园园招手,聚来一群男生的视线。符旗也心不在焉地看,其中大部分他都眼熟,都是在徐祁舟周围经常出现,甚至有找他帮送过情书。

他喝过她们买的奶茶,吃过她们送徐祁舟的各种手作饼干,女生的东西总是甜甜的,徐祁舟要扔,他又觉得很可恶,徐祁舟可恶,女孩子可怜。他吃到牙疼,和徐祁舟接吻时都皱眉头,结果第二天就目睹徐祁舟在收到蛋糕的同时,当着女生的面,随便招呼了一个过路男生,“喂,送你的。”

可能背地里扔蛋糕进垃圾桶,对徐祁舟来说已经是善良了。

符旗看着来来往往的女生,他不太理解身上总是有各种香味,长头发飘着要打人,但落下来又总是轻盈的女生们,为什么眼泪总是流给不帮她们擦的坏人,为什么能把空欢喜也当作欢喜。

她们朝他招手,符旗不好意思被罩到她们所营造出的粉色聚光灯下,于是也只坐在位子上朝她们挥挥手。

外面突然熙攘起来。

“喂,出来。”

徐祁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门口,那些女生将他围在中间,中间之外又空出有点距离的一个虚圈。他穿着灰黑色的牛仔外套,里面的T恤显得格外的白,他太高了,女生们连看他都要仰视。

他站在那群漂亮女生中间就比其他人站在那个位置搭很多。

原本一直看着的男生们有借机过去嘻嘻哈哈的,在帅哥美女旁边张牙舞爪。虔园园拿着收上来的报名表站在外面,她没怎么见过因帅哥美女而起的热闹,一边等着这群人散了她好进去,一边挺八卦地瞅这瞅那。

“符旗,”徐祁舟一只手插在运动裤里,站在门口的亮堂的和外面完全的黑中间,声音又提高了一点,“快点出来。”

外面越来越吵,毫无意义的笑和格外明显的搭讪,有小个子的女生在走廊上追逐打闹,不小心却偏偏推开外围漂亮女生往徐祁舟身上撞的。

符旗像被命令临时入戏的小龙套,他扮不来上蹿下跳的小丑,连台词都像在给别人的暧昧与亢奋搞破坏。

他不得不走到徐祁舟面前,隔了几步,那几步里全是男男女女。

“什么事啊?”

他的眼神不知道往哪里看,徐祁舟身上特有的纸笔味和烟味总是淡淡的,混在女生各异的香气里,怎么还能闻得到他嗅了嗅,看挺拔到不真实的好友,看他剪短了的头发。

徐祁舟朝他伸过手来,符旗还没反应过来,被搂着肩往人跟前靠过去。

“太吵了,我他妈都听不清。”

徐祁舟皱着的眉忽然就离他很近了,徐祁舟的视线盯着他的嘴,问他:“旗子架子大了啊?叫两遍才请得动。”围着的女生们笑起来,眉眼俏得一致,笑声可爱得雷同,好像为徐祁舟的言行举止都定制了迎合的反应。

符旗不知道怎么回这话,徐祁舟揽着他,看着他的嘴,好像只要他一开口就要亲过来,就要将他的任何回答都咬着吃下去。

他只能推一下徐祁舟,结果这个人跟着女生们一起笑起来。笑声又和她们不一样,像那两天在酒店的床上,像他们最后的一次,徐祁舟的头底下是大大高高的枕头,脸上是被迫跨坐着的自己,床背里嵌着的细密针脚让绒垫都冷漠坚硬的不得了,自己抓都抓不住,没扶的地方,他也是一边吮着那里,一边将手伸给自己撑住,一边发出这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