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2 / 2)

我对不住儿子,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儿很好,为父定要在天上保佑他往后平安顺遂,只盼他莫要恨毒了我,还能认我这个父亲。’娘娘就笑话他,‘你就自求多福吧!本宫可不会帮你同儿子说情。’”

傅臻从一开始的怔忡,到后来听到她绘声绘色的语气,心口陷入一片柔软,清冷的面上竟难得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阮阮被他的笑感染,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傅臻却忽然眉头微拧,屈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怎么觉得,你在占朕的便宜?”

阮阮疼得挤眉,忙捂着额头,朝他呆呆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方才话中何等大不敬,先帝和娘娘天潢贵胄,怎会如她这般糙话连篇!赶忙对天发誓道:“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嘛。”

说完抿了抿唇,垂下头去不瞧他,口中嘀咕道:“陛下说过允我一辈子僭越,今日就不作数了。”

傅臻无奈地启唇一笑,将手中最后的黄表纸扔进铜盆,任由明艳的火光扫荡,眼看着金黄的纸页在铜盆中转瞬燃烧殆尽。

父皇,母后,你们看到了。

他这辈子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到今日总算劫波渡尽了。

原以为此生走不脱孑然寂寥,却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往后竟也有人相伴。

萤惶的灯火落在他眼瞳,泛起粼粼波光,傅臻仰天一叹,无声地笑出来。

若不是父皇母后在天之灵,他何德何能,得到这么个宝贝。

两人在灵牌前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

傅臻随即起身,将阮阮也扶起来:“不早了,走吧。”

阮阮点点头,可看到陛下垫在她膝盖下的外袍沾了血迹和脏污,不禁蹙了蹙眉:“外头天寒地冻的,我叫汪总管送件衣裳过来吧。”

傅臻道不必,牵着她走到殿外,吩咐底下的宫人进去清理祠堂。

高天冷月,廊下的寒灯在风中胡乱地踢踏着廊柱,四下枝叶簌簌作响,透出深冬冷清萧条的意味。

他身姿高大,拉着她一步步走下台阶。

寒风如冰水般灌进衣袖中,那一层薄薄禅衣被风吹得鼓起,阮阮看着他一身单薄,不禁蹙眉,真就一点都不冷吗?

阮阮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狐皮大氅,脚步忽然顿了顿,傅臻立刻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