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换成那些娇生惯养的姑娘,怕是该哭天抢地了。
汪顺然甚至觉得,这一身华丽的留仙裙在她姣好容貌之下也显得不大相称。
并非她撑不起来,而是红色过于艳丽,而金线又叫嚣着铜臭,一如雪落凡尘,叫人生出可惜的念头。
先帝多妃嫔,哪宫的娘娘配什么样的衣裳,汪顺然比尚衣局的女使眼光还要毒辣,往往他觉得不错,便是真的好。
心下斟酌了下,又遣人去尚衣局取了几套色泽雅致的寝衣与裙装,给姑娘在玉照宫暂且应付着。
见姑娘眉头紧皱,心下彷徨,汪顺然也出口安慰几句,叫她放心。
以汪顺然的身份,自然无需如此放低姿态,可一旦涉及皇帝的安危,他比谁都操心。
“姑娘有任何吩咐,只管使唤底下的人,奴才就在庑房候着,随时听候姑娘差遣。”
阮阮还是觉得不妥,咬了咬唇道:“可我怕……”
怕暴君疯起来杀人,她睡在龙床上岂不是任人宰割。
汪顺然笑了下:“姑娘莫怕,咱们陛下又不会吃人――”
说罢自己也顿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觑。
阮阮垂眸,眼睫颤了颤,汪顺然挪开眼,轻咳了声掩饰尴尬。
卸了妆发已是四更,二百四十盏灯烛煌煌烨烨,笼罩着整个玉照宫。
殿中气息沉穆,有种山雨欲来的氛围。
夜里灯花砸砸几声响,与男人平缓微弱的气息交叠,将人心弦都拨得颤栗起来。
阮阮挪不动腿似的,径自走到窗?ㄅ缘乃淖汩奖撸?坐了半个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