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棍挪了几步,双眼半闭,歪倒在堆满旧棉被的破床。

楼冬轻嗅几下,走到门口,干呕起来。

独居单身汉,常年不洗澡,不换衣服,不晒被子的汗味,脚臭味,霉味,混杂在一起,有够上头的。

程文半蹲着,仿佛嗅觉失灵,握住小狗的一只爪子,轻晃两下,开了口,“现在,可以聊聊那天的事儿了吧?”

第45章 铁牛坦白

为了回报楼冬捡鞋,贾棍把那只鞋子大的狗,送给了程文。

两人没敢多作停留,抱着小狗就离开了。

走到村东头,楼冬才缓过劲,抹掉头上的汗,一脸的心有余悸,“我还以为,会被熏死在那儿。”差那么一点,就要双眼一闭,魂归故里了。

贾棍说,他下山时,捡到把镐头,以为自已要转运,细看几眼,上面却有血迹,他一时惊慌,就把镐头随便扔在草丛,离开的时候,鞋子也跑掉一只。

这话细看下来,还是有漏洞的,问他在哪捡到的,死活不肯说,只说这几天过去,忘得干净,谁知道是不是呢。

程文觉出一个细节,那就是,这个贾棍是知情人之一。

综合来看,这个布局,不是短时间,也不是单个人就能完成的,他们一定密谋了许久,个人的力量也许有限,可若是一群人,他们取长补短,扬长避短,所隐藏的实力,将不可估量。

回到铁牛家,铁牛正在为明天的下葬做准备,各种供品,以及仪式所需的工具都得准备齐全。

三个人收拾到很晚,随便吃了点剩饭,就开始休息。

整个院子一片寂静,连那几只鸡,也挨成一团,头插进翅膀里,睡得很香,那只小狗半蜷身体,打起了呼噜。

原本,会一直平静下去。

半夜,一个黑影闪出,掠过棺材,出了院门。

墙根下,另一个黑影,在那里等着,不知站了多久。

“都准备妥当了吗?”

“啥?不是早就完事儿了吗?”

“差点被那俩人识破,还是得注意点儿。”

“知道,可那俩人啥时候走哇?”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坏事儿的。”

两个黑影碰了碰拳,又呆立一会儿,就分开了。

第二天,鸡叫头遍时,铁牛拍着西屋的门,扯着嗓子喊,“起来,小文,表哥,你俩该起了,今天得忙一阵呢!”

程文率先下了炕,端起搪瓷缸,就开始喝水,勉强把口干舌燥压了下去。

楼冬微眯着眼,屁股挪到炕沿,看都不看,就把脚伸进了布鞋,只觉脚底毛茸茸,且热乎乎的。

那只小狗尖叫着,从布鞋里钻出来,毫不客气地在上面撒了泡尿。

楼冬顿时傻了眼,要给它一顿狗生难忘的教训,却被程文拦下,“和一只没断奶的狗崽儿计较,你真是越来越像个大人了。”

楼冬啥也没说,一肚子委屈,白瞎一只鞋不说,还被程文说了一句。

楼冬的心都要滴血了,老子心里好苦啊,有泪流不出啊, 呜呜呜……

那帮秃头和尚又来了,头也不抬地瞎念叨,老头只来了一位,指挥着铁牛干这干那,忙得脚不沾地。

几个杠夫,钉好棺盖后,抬着棺材,脚步轻快地进了山。

铁牛走在前面引路,棺木跟紧随其后,几个帮忙的,一边干嚎,一边撒纸钱。

程文和楼冬,戴着白帽,跟在队伍的后面,越看越觉得新奇。

今天是个艳阳天,日头刚露出半张脸,山刚从沉睡中醒来,露水打湿了裤脚。

一行人走到半山腰,几个和尚体力不支,双腿打着颤,找地方坐下。

为了照顾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