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冬往前走了几十米,左拐进一个胡同。

好家伙,老头儿,老太太们开大会似的,坐成一圈,头碰着头,肩并着肩,在那边东拉西扯。

楼冬一个没忍住,偷听了几耳朵。

有人说到铁牛家的事儿,他立马眼神微亮,耐心地接着听下去:打从铁山那会儿,我就看透了,那家人,没一个好鸟儿,丈夫坑蒙拐骗,媳妇净做假账,表面看着跟个人似的,那心哪,早他娘的烂透喽!

有个老太太猛眨眼睛,声音又急又快:我听说,那家姓牛的,恐怕就是被坑惨了,一个接着一个,哎哟,全都没了!

一群中老年人,闲无来事,就喜欢坐在一块儿,把一些陈芝麻烂谷糠,翻出来晒一晒。

那唾沫星子,随便一喷,都能把话少的人给淹死。

楼冬听完陈年旧事儿,扭头刚想离开,却碰上了程文。

第44章 楼冬采花

“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哈,”楼冬满脸笑意,有些被抓包的心虚。

“看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难不成,迷上听墙角了?”程文意有所指地冲那群情报收集员点头。

楼冬想了想,摸出那只鞋,拍了拍“我正要去找它的主人,一起去吗?”

程文也不在意,对方是否刻意隐瞒,比起铁牛那货,这楼冬已经算好的了。

楼冬并不知道,程文的心中有一台天平,自已只比铁牛的分量,重那么一点。看来,楼冬还得再加倍努力喽!

途经一户人家,门前种满了花,蝴蝶状的花瓣,轻薄又柔软,灵动而活泼,程文看得呆了。

等回过神,眼前多出一捧,散发着淡淡清香,楼冬往前送了送,语气温和许多, “鲜花自然要送给帅哥,喏,拿着吧。”

程文往后退一步,眼神警觉,望向楼冬身后。

楼冬仍陷在送花的旖旎状态,浑然未觉,身后有一双眼睛。

“我揍扁你个兔崽子,采别人的花,大献自已的殷勤,亏你想得出来哈!”一位大叔从门里走出,提着一只鞋,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楼冬见事不妙,再不跑,恐怕屁股保不住,脚底挪动几下,跑了出去。

程文默默行了个注目礼。

那大叔立马追了上去,光着一只脚,还跑得飞快,“喂,你给我回来!有种你别跑得比兔子还快呐,这个有胆儿干,没胆儿当的兔崽子……”

程文默默让路,观看大叔追“兔崽子”的热闹场面,嘴角上扬:刺激呀!

十多分钟后,楼冬一头草毛的出现了,裤子后面还有几个鞋印,明晃晃的,跟铭牌一样,一看就是被揍得不轻。

那个大叔,年轻时可能身兼打手,下手狠准快,够疼,可就是不会留痕迹。

大叔跟在楼冬身后,楼冬跟个囚犯怕警卫似的,浑身僵硬地走着。

“大叔,您知道贾棍家住哪儿不?”程文迎了上去。

“贾棍?哦,瓦基本掉光的那家就是。”

程文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提醒他从屋顶上下来的那个大叔吗,难道又是巧合?

两人告别大叔,程文一脸平静,楼冬却满脸沮丧,不想采花却被逮住,还被揍到全身鞋印,这也太丢人了,好在程文不在意。

来到贾棍家门口,两人被那座宅子给惊呆了。

抛开简陋程度不谈,单看那裸露的横梁,房屋框架,窗纸只剩几缕,半挂不挂地斜在窗框,活似两个黑洞洞的眼眶。

而那两扇木门,呈外八状,像两颗即将脱落的门牙,至于那两面坑坑洼洼的土墙,跟衰老的皮肤一般松垮无力。

难怪主人叫贾棍,可不是嘛!

住的窝都破成这样,可不就贾家特产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