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并不代表,老刘就是凶手。

程文又问,“对了,铁蛋的尸体是谁发现的?”

铁牛目光闪烁,终于承认,“是铁蛋的一个同学,叫草灰。”

楼冬听了这个名字,一口水呛到喘不过气,天哪,这地方的人取名这么随便,都叫草灰了,为啥不叫锅底灰呢?他恐怕忘了自已还叫楼冬(漏洞)呢。

“他,草灰进山干啥?”

“和家里人吵架,一时赌气,上了山,结果被吓得蹿回来了。”铁牛说得有理有据,看来是早有准备。

程文脑中不停歇,把当前的信息,串联起来,各个节点伸出一条或多条线,最终织成了一张巨网,可是网的尽头,去向和支点仍旧不明。

这个村以及村里的人,他们都在装睡,又或者说,他们知情不报,刻意隐瞒。

明天就是发丧的日子,程文觉得,若是还有什么地方没考虑到,那便是杨大娘的死因了。

没必要再和一问三不知的铁牛交流,索性直入洞穴,啊,确切来说,是开棺验尸。

外面的天黑成一片,跟口巨锅似的成穹顶状,闷着所有生灵,气氛都过于压抑。

一阵风吹过,那口棺材发出了闷响。

程文举着一根蜡烛头,往棺肚里探去,烛火抖动,温暖的光,晃得厉害,打在棺壁,抚上冰冷的尸体。

杨大娘一脸安详,死亡对她来说,也许是种解脱,能够坦然面对过去的种种,也能平静地拥抱死亡。

恍惚间,程文发现一个问题,杨大娘的右手,手指蜷缩着,这不应该啊,难道是后来塞上的?

当蜡烛熄灭,程文已合上棺盖,手中紧攥纸条,走回西屋。

楼冬盯着那只布鞋,看了又看,呃从尺寸来看,不像是女人的鞋,从磨损程度来看,它的主人,经常穿着它下地干活。

至于是谁掉的,他能提着它,挨家挨户地拽人出来试穿吗?

一想到那种情景,楼冬觉得不够英武,不够酷哥。

这只鞋,是楼冬在镐头旁边捡的,至于为啥会私藏线索,楼冬也说不上来,一方面,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人命关天,不容他置喙,而另一面,他想看程文表露更多的情绪,若是对方冲自已吵闹甚至发火,他说不定就会妥协。

谁让他就是这么个人,帮亲不帮理呢?

他在这多边心思甚重,伤春悲秋,顾影自怜,对着一只破布鞋,抹眼泪。

程文已经出门找线索了。

那张纸条,极有可能是铁牛塞进杨大娘手中的,上面是一条账目,××××年××月×月,村西头的牛老汉,卖出一个旧箱。本次支出五块钱,转手卖出,得了二十块。

就这么一条没头没尾,且真实性有待考证的线索,程文却从中看出了端倪,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走到村西头,他被一块砖绊了一下,抬眼望去,一片荒凉,那处宅子不知荒废多久了。

土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油漆剥落的木门上, 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从门缝往里望去,院中长满了杂草,看这个样子,应该很久没人回来过。

还要细看,有人吆喝了一句,“那谁,趴在门边干啥呢?!”

程文摸摸耳朵,缓缓转身,一个干瘪的老头儿,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右脚点着地面,左脚微歪,是个瘸子,程文想起楼冬的形容,“您是刘大爷吧?”

老刘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一脸戒备,我是老刘没错,后生仔,你打哪儿来的?”

“哦,我是这家的远房亲戚,本想过来看看,谁知他们早搬走了。”

老刘松下肩头,脸色稍有缓和,掏出一杆旱烟袋,叭嗒叭嗒抽了几下,吐出几个烟圈, “啥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