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冬收回视线,“没什么,只是你帮我补了鞋,可我没钱付啊。”

“哦,是我擅自帮你补的,所以,这次就不要钱了。”原来是因为这个,程文还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

“这样吧,我呢,先欠着,等过两天有钱了,再送过来,怎样?”

“随你。”程文正忙着,所以也没注意,楼冬顺走了他的围巾。

楼冬没别的意思, 只是初见程文,便倍感亲切,而对方的围巾,又太过厚实,看起来就暖和的很,他想试戴一下。

绕到颈间,寒风被挡在外面,一股皂角的清香,环绕在鼻间,清冷但不容忽视,楼冬嘀咕了声,“嗯,真暖和啊。”

当天下午,程文收摊时,才发觉,围巾不见了。

虽然不是很冷,但戴习惯了,乍一摘掉,总有种凉飕飕的感觉,摸摸下巴,触感冰冷,他打算过几天再去买一条。

楼冬身为拾荒者,凡是可以捡的东西,绝对不会用钱买。

于是,他现在的住处,就是个废弃的铁箱。

底下有四个轮子,灵活过头了。

半夜里翻个身,都会骨碌碌直转,晃晃荡荡个不停,跟睡在木船上,飘飘荡荡,不扎根,没多大体验差别。

他把一个铁桶挪开,拉开那扇叮咣作响的门,大弯着腰,钻进去。

不过十平方米的空间,本就被一张席子占去大半,楼冬一进去,立刻满满当当,要溢出来了。

盘腿坐下,扯下那条围巾,等他回过神来,脸已经埋到里面,挨挨蹭蹭,像是撒娇。

楼冬出了身冷汗,把围巾放下,唉,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啊。

为啥一见到那个修鞋的,这儿就会狂跳个不停,脑子也会变得迟钝。

楼冬抚着胸口,满脸困惑,另一只手,却有自已想法般,再次伸向那条围巾。

当天晚上,在那股气息的陪伴下,楼冬做了个梦。

很多人笑着经过,他却很不开心,因为他一直等的那个人,从未出现,他愈发焦急,直到汗湿全身,直到从梦里惊醒。

那条灰色围巾,柔软又温暖,与这个充满破烂,四处漏风的铁皮箱,毫不匹配。

楼冬抚摸了一会儿,唉,明天洗干净,就给送回去吧。

可是,第二天,楼冬去到更远的地方,拾荒持续了一天,因此,也就没有清洗的时间。

等他终于洗完晾干,已是几天后了。

这天,他带着几块钱和那条围巾,溜达到了程文摆摊的地方。

却见对方戴着一条新围巾,这条是黑的,衬得程文的脸更加白皙,干净。

楼冬一时有些晃神,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梦。

自已在等的人,会像这个修鞋小哥这般帅气吗?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把钱给了程文,却把那条围巾,往身后藏了藏。

“几天没见,生意咋样啊?”楼冬压下内心的想法,开口寒暄。

“还可以,你呢?最近怎么样?”程文眼尖地看出,楼冬这次的衣服,整洁了不少。

楼冬半蹲下去,扯着嘴角笑了两声,“还行吧,至少温饱问题里,不再吃完上顿愁下顿了。”

“大冬天的,穿单鞋不冷吗?”程文仔细看他的打扮。

楼冬的脚上,还是一双单鞋,连袜子都没穿。

“哦,这个啊,”楼冬跺了跺脚 ,“不要紧,我走路多,有时还会出汗呢。”

程文明显是不信,那脚踝,都由红转紫了,一看就是冻得不轻。

程文起身走向三轮车,翻了好久,提着双棉鞋回来。

“这双旧鞋,我用不上了,你带回去穿吧。”

楼冬推辞,“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