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镜子，半弯着镜框，满脸堆笑，与那边，不知什么品种的上级联络，恭敬到尾巴都要长出来，摆动成螺旋桨。

十分钟后，它结束镜言镜语，直立身体，“经过沟通，我们的上级，同意你的选择， 可是，有一个条件。”

程文点头，“你说。”

“由于楼冬，他是我们的资深员工，掌握着许多机密，因此，在正式成为主角前，他需要被消除记忆。”

“全部吗?”

“全部。”

“这样啊，那请把我的也消除吧。”程文淡定回答。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你可别忘了，这本书还没写完，你们还要继续填补剧情，有记忆加持，最起码还有点底气。”

程文笑了，“你不明白，这样才算公平。”

临走前，程文停下，回头看了眼，“对了，原邺的结局，补全了吗?”

“没想到你还记得他呢，放心好了，他被人救下，现在正满世界探险呢。”

程文走后，镜子又联系上级，询问同意程文选择的原因。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想看别人谈恋爱而已。”

“可是，在小说里，爱情十分常见啊。”镜子不理解，上级为什么对程文他们过分关注。

上级耐心解答，“我要看的，不是那种受剧情操纵，狗血又无厘头的，要看就看，隔山隔海，哪怕世界末日，都阻碍不了相见，最后相爱的那种。”

“可我还是不明白。”镜子觉得自已很糊涂，不像自身镜面那般精明。

“等你哪天明白，你也能成为人这种生命，复杂又不失简单，但极具魅力。”

进到书里，程文失去了记忆。

脑中虽一片空白，但手下不停。

往开裂的鞋底，熟练地刷胶，然后，再将鞋底对准，合上。

接着用一把小锤，邦邦邦地连敲数十下。

把这只晾到一边，又拿起另外一只，咦，味道有些上头。

送走几个顾客，腹中有些空虚。

他倒出半杯开水，就着干硬的饼，慢慢嚼碎，咽下。

双手因保暖不当，起了冻疮。

缩在衣袖里，这会儿暖和过来，又痛又痒，他咬紧牙关，挠了一通。

正瞅着老槐树愣神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仔细辨别的话，还有两个人的喘息声。

“你个兔崽子，不老不小的，有种别跑哇！偷走我的废铁，还打伤阿黄，真是缺了大德！”

前面那个，正是跑到呼哧带喘的楼冬。

他身着破烂，头发及肩，形象与流浪汉无异。

但那张俊脸，仍旧神采飞扬。

第 84 章 再次相遇

跑着跑着，那双饱受苦难的布鞋，终于还是受不了这双黑脚，各奔东西去了。

楼冬本想捡回来，可一回头，那位大爷的扫帚就要抡上来。

他打了个哆嗦，丢下鞋，逃走了。

大爷再强，终究还是跑不过，常年练百米冲刺的楼冬，拖拉着追出几步，扫帚一扬，跺着脚，冲楼冬那边叫骂几声，转身走了。

程文走过去，把那双张了嘴，满是泥的布鞋拾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虽然想不起来，他还是给那双鞋补上两块补丁，把尘土掸掉，做完这些，心里舒畅许多。

把它们放在摊子边上， 还别说，黑色的鞋，和周围的灰泥墙，很是相衬。

第二天，程文像往常一样出摊， 补过两双布鞋，歇了会。

他的位置，正对高升的太阳 。

光洒在身上，晒得暖洋洋的，程文惬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