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知道了他是被个瘸腿婆子养大的,那婆子虽然疯癫了些,却识些草药,常带他去山上采药材换钱,不过即使如此,也仍然过得穷苦,在怀来,一些地痞流氓总欺负他们,也有小童凑在一起拿石子扔他,笑他没爹没娘,他就捡起石头扔回去,把人打哭了,引来长辈来找他麻烦,骂骂咧咧的拎着他领口把他摔在地上,磕得头出了血。”
“赵副将一看,连忙上前去阻止,骂了那人几句,他到底也是个兵,那人不敢惹他,灰溜溜跑了,那孩子就面无表情地擦擦血,起来走了。”
“等赵副将回过神人已经不见了,他不放心,买了些药材和食物,挨家打听,跟了过去,才知道那疯婆子已经快要不行了,小公子踩着凳子,弄了些米汤喂她喝,见到赵副将去了,还拿了这么些东西,就让他等一等,从疯婆子藏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中把一块金锁找出来随便给了赵副将,要和他换些钱,给疯婆子看病。”
“那金锁正面刻着一个安字,正是当初大公子萧瑾知道妻子有孕,激动的一夜睡不着,在边关打出来的款式,还和赵副将炫耀过,赵副将一直没能忘了,一见到金锁就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宋洪说到这也感叹。武安侯府比他们国公府还惨一些,只剩下这一支血脉了,如今找回了大公子的儿子,也是个喜事。
关于当年的细枝末节还未来得及说,已经到了书房,陆寄风进去却没看见人,蹙眉:“人呢?”
旁边侯着的丫鬟连忙道:“回国公,小公子说是要出恭,另一个当值的姐姐带着他去了。”
宋洪道:“我去找。”
“不用,”陆寄风倒是不担心有谁能在自己府中将人拐了去,思索片刻:“我们一同去,他回来,正巧要路过萧钰练武的地方。”
那孩子听上去像是个聪慧的,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再遇见萧钰,说不定会先去见上他一面,原不敢确定真伪,怕是谁设了计让萧钰空欢喜一场,就一直瞒着,如今查清了,也要告诉他。
他们便一起过去了,到的时候正撞见萧钰蹲下去,笑着给那小公子橘子的画面。
宋洪看得忍不住咂了咂嘴。
那小公子是在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承受过太多的恶,养成了一副孤僻的性子,对生人心怀警惕,看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只有照顾疯婆子时才会细心地吹着汤药,小声问她烫不烫。
如今才见了他们世子,却不像对着他们时那样戒备冷漠,果真是血浓于水啊。
那边萧钰越看这孩子越失神,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怎么回事,你怎么长得……”
阿幼比寻常的孩子早熟,早就从那位去他家里莫名其妙跪在地上痛哭的男人和婆婆的对话中偷听到了一些事,知道眼前这个应该是自己的亲人,可还是不太适应触碰,皱了皱眉躲开。
萧钰怔怔地放下手。
“阿钰。”陆寄风叫了他一声。
萧钰瞬间抬头看过去,见陆寄风过来了,站起来,喃喃:“义父……”还没太回过神。
“走吧,你父亲的旧部快到了,他有事要与你说。”陆寄风看着他放缓了声音。
听到这里萧钰心中已经有了些答案,忍不住又去看阿幼:“……好。”他平静了一些,回头和一个亲卫道:“林和,把我的枪送回去。”
“得嘞!”侍卫扬声。
赵副将风尘仆仆的到了书房,一看见坐在软榻上,喝着茶解渴的萧钰,竟觉得恍若隔世。
他们家世子向来爱穿鲜艳的颜色,没少被侯爷骂,怎么如今变得这么沉稳了。
他眼圈一下就红了,扑通跪下来,嘴唇哆嗦了许久,声音混着血一般沙哑:
“世子,我对不起您,我当初没能把侯爷活着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