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么……
他只是在心中设想了一下,便一下想起义父笑着的那句“白疼你了”,针扎一样,有些坐立不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以下犯上梦见了义父,就先入为主,总觉得他义父怕是也不是那么清白。
萧钰越想越头疼,负气地嘀咕:“就不能明着说么……”
说着突然一顿,视线落在他拿着银箸的右手上。
倚湘缠在他手上的帕子哪里去了。
一条淡青色绣玉兰花的帕子被装在书桌上一个盒子中,陆寄风手中拿着一本书,坐在椅子上听着宋洪低声向他汇报:
“方才有一顶轿子停在了房百户的宅子后面,下来的人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不多一会儿又被人抬走了,临走前还给首辅府送了一封信,提点了一下皇后娘娘说过的话。”
“果然与国公料想的没错,那位范公子不敢说出实情,首辅见了信,脸色不大好,以为皇后是故意栽赃给他侄子的,只道了一句欺人太甚。”
陆寄风并不意外:“他是老狐狸了,出头鸟的事,他不会轻易做,让他们先狗咬狗吧。”
“是,”宋洪咂了咂嘴,夸赞道:“咱们世子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鸣惊人啊,这招用的真妙。”
陆寄风唇边勾起,轻声低语:“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我养的,是头狼崽子。”
宋洪已经习惯了他们国公的怪癖了,敷衍地应付了几声。
这件事闹了几日都没结果,朝堂上整日争吵不休,参薛鸿和范学真的奏折雪花儿一样,闹市纵马,撞死百姓,狎妓,纵容奴仆横行霸道,抢夺百姓田产,大多是参薛鸿的,闹到最后已经杀红了眼,互戳痛脚,大狱都下了几个官儿,乌烟瘴气。
大朝会这日,元初帝铁青着脸离开的。
薛成荣还在西北戍边,元初帝还用的上薛家,更别说薛鸿到底是皇后的亲弟弟,不能杀,罚是一定要罚的,关键在于怎么罚,心一烦,脾气也暴躁,他身边伺候的人各个不好受。
汪籍站在水盆前洗手,准备去当值,瞥了一眼旁边的秉笔太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秉笔太监苦笑:“老祖宗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今儿出宫去瞧了瞧我家那孩子,惦记着您爱吃的那家点心,这不赶忙买了就给您送来了。”
他接过布巾递给汪籍,汪籍心中熨帖,擦了擦手:“你家那孩子,怎么样了?”
秉笔太监叹了口气:“消瘦的不成人形了,说是现在碰见男的都发怵。”
“这是留下心病了。”汪籍道。
“也怪我没福,”秉笔太监年纪也不小了,在汪籍手底好些年了:“现在外面都是笑我们父子俩的。”
汪籍也是太监,想的也是寻常太监骨子里执着着的传宗接代的事,自然听不得这个:“怎么怪得了你,咱们不过是比寻常男人少了些东西,有些人就不把咱们当人看了……”
他擦好手,外头有小太监进来:“老祖宗,皇上找您呢。”
汪籍道了一声知道了,又和秉笔太监轻声:“我知道你今儿是来求我的,你没自作主张的乱用职权,便很好,那薛鸿是小国舅,杀不得,让他吃些苦头,给你那孩子出口气,还是做得到的。”
秉笔太监倒是想过乱用职权,他平时接触的可都是皇帝的奏折,随便给薛家一脉的人奏折上添上个一笔一划都能让他们冲撞圣上入大狱,可最后及时刹住了,他这秉笔太监上面还有个掌印太监呢,什么能瞒得了汪籍去,连忙表忠心:
“我哪儿敢有这想法,老祖宗给他出口气,就算是偏疼他了,谢您还来不及。”
汪籍让他回去等着消息,自己也去御前侍奉了。
元初帝心烦气躁,觉得宫人们伺候的不好,叫他们都退下去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