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床边仰头看他的杨英,突然不知不觉地伸手在他头发上摸了摸。

杨英愣了一下,想起去年再山庄上他们凑在一起打牌,自己的银子都被山子晋赢了去,山子晋笑眯眯地伸手摸他的头,调侃道。

“我们英哥儿啊,真笨。”

画面忽然消失了,只剩下眼前这个摸了两下便收回手,看着他傻笑的少年。

他慢慢低下了头去,趴在他床边哭出了声。

萧钰咬了一下舌根的软肉,阵阵刺痛也压不住喘不过气的哀伤。

这时一个小厮低着身从门外过来,将一个纸条给了萧钰,低声道。

“世子,这是门口有个姑娘指明了要交给你的。”

萧钰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背过人把纸条打开,扫了一眼,攥在手中,出了房门。

他从房间出去就往伯公府的大门走,没等过穿堂,碰见了正要去给山子晋诊脉的谢仲景。

谢仲景含笑地作揖:“世子。”

“谢医者,”萧钰也还了一礼,嘴唇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子晋的伤,还能好吗?”

谢仲景叹了口气:“难,那伤是奔着要人性命去的,伤了根本,只能慢慢医治,说不定积少成多,哪天就突然好起来了也说不准。”

说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想他方才脚步匆匆的,便问:“世子这是要往哪去?”

“我……有些事要办,出府一趟,”萧钰不想让他知道,转移话题:“谢医者和义父相识多久了?”

谢仲景没怀疑别的,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大约七八年了,他那条腿我就给他治了三年,但奈何病人不听医者的话,方有好转便被打回原形,我就算华佗在世,再妙手回春,也是徒劳。”%??更薪群⒍零妻9捌??壹??

“若不是国公爷金山银山的诊金,我早就不干了。”他玩笑地说了一句。

听着倒真像清清白白的朋友,萧钰越想越不对劲,措辞着又试探了一句:“最近总能听见一些关于义父的风言风语,不知道真假……”

谢仲景脑子没转过弯,笑了起来:

“世子说的可是外面传他有龙阳之好的流言?那都是胡说的罢了,当初世子和那位薛家少爷起冲突,被请上楼看我们下棋的那天,我还和陆寄风说叫他解释一番,可惜国公爷的境界高,懒得理。”

萧钰心里苦道,原来义父当初帮他时不仅没那个心思,还为了维护他颜面一直没解释,怪不得当初他说了那些话,他也只是看着他笑。

他义父清清白白,反倒是他离经叛道地梦见自己的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