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舍得罚他,”陆寄风听得出他在暗暗向自己宣示主权,还带着些警告,不紧不慢的反击:“皇上不必担心。”
你和谁是一家人!
元初帝险些没忍住怒声出口,可萧钰早就上了陆寄风的族谱,他和陆寄风的确算得上是一家人,自己才是那个名义上的表哥,远没他们来的亲。
他越生气面上越不动声色,看着陆寄风的目光很冷,心里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
当初魏王世子,勤王世子,在假山后不屑的议论他的语气他记了几年,他知道,这些人都看不起他,等他掌了权,这两个府便因为谋逆罪被下旨处死,没留下一个活口,陆寄风这个他不得不尊重的托孤大臣也是他的心头的一根刺,若他没掺和进武安侯的事中,他们到还可以相安无事。
不急……再难拔,他也早晚要将其从心头拔下去,看萧钰还能躲到谁的庇护下,元初帝拿起桌上的酒杯:
“那朕便敬国公一杯,替阿钰谢过国公的爱护了。”
陆寄风八风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也举起桌上的一杯酒:“分内之事。”
这一对君臣维持的微妙平衡早就被打破了,对视片刻,一起喝了酒,借着酒杯遮挡,笑容都淡了下去。
……刚罚了她弟弟,落了她的颜面,就这样夸赞萧钰,一旁的皇后握紧了搭在凤袍上的手。
满室的老狐狸嗅着这硝烟找不出缘由,最后也只能猜测是不是皇上也听说了英国公身上的流言,担心他对世子做什么,在敲打他。
他们觉着皇上多心了,那些流言太过荒唐,哪有什么实据,不过是因为国公这么些年没成亲也没个通房,一些没头没尾的猜测。
就算国公真有龙阳之好,也不会对世子如何,别说世子的身份,那开了祠堂上了族谱的,还能有假?国公怎么可能荒唐到这个地步,宫里的太监们收了干儿子都恨不得掏心掏肺,何况国公。
众大臣心想皇上怎也信这些市井流言,摇了摇头,颇有天子醉了我独醒地感触,饮上一杯酒,趁着皇上去更衣,又闲聊起来。
喝了不少的酒,几个翰林院的文臣起了诗性,瞧着酒杯沉吟片刻咏出一首好诗,旁边的文臣沉醉地听着,啧啧点评,这金樽,翡翠碗,琉璃杯,到底什么材质的盛了酒喝好,各执一词。
大约是方才讨论的子女的话让他们自觉和英国公拉进了关系,也问了陆寄风一句。
“国公是喜爱金樽,还是翡翠碗?”
“金樽清酒斗十千,当然是金樽才配得好酒!”
“哎,何如航海上天阙,玉色照映琉璃杯,论意境,自然是琉璃杯更妙!”
他们谁也劝服不了谁,又不能在这宴上多做争执,便都将目光看向了陆寄风。
陆寄风目光落在了自己桌上那只盛着酒水的白玉杯上:“我?我更喜爱玉一些。”
众大臣咂摸了一会儿,有遗憾他不是我辈中人的,也有觉得葡萄美酒夜光杯,也好,也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