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秃了的树还未长出绿叶,猎物也比不上秋天的时候多,能不能打到东西,还要费上一些功夫,萧钰在山上跟着宋洪他们打猎,刨洞找兔子,还不知道一辆马车被车夫赶着停在了山庄门口,那个见过一面的“美人儿”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管事儿的过来问好,他点了点头,说了几句话,也没用人带路,自己拿着箱子去了后面的汤泉。
晚霞落的满山庄黄橙橙一片,几人终于从后山上下来,手上拎着东西,嘻嘻哈哈的说笑。
“这些兔子野鸡难抓不说,饿了一冬,还比不得秋天的时候肥,也没见着什么鹿和野猪,”宋洪神色有些不满地说着,随后又乐了:“不过倒真让咱们世子逮了一条蛇来!”
另一个侍卫闻言也笑着说:“不知哪儿来的傻蛇,冬天不猫冬,从洞里跑出来了,像是知道咱们世子刚和国公夸下口了一样。”
萧钰走在他们前头,手中拿着一把弯弓,肩上的那只威风凛凛的鹰进食去了,还未回来,逮了条蛇,显然心情不错,偏头和那人笑:
“我若说的这么灵,还要什么蛇啊,怕是出来找食物的,正好抓了来义父给补身体。”
他把猎物交给小厮,让他拿去厨房好好料理,熬上一盅蛇羹。
几个人也将猎物交了,纷纷告别了萧钰,回去换衣裳。
在山上钻来钻去,未免沾了一身的尘土,萧钰回房要了热水好好将身上清洗了一遍,换了身干净的玄色织金的袍子,袖口腰上绑了护腕和革带,意气风发的,收拾妥当了,天儿也擦黑了。
饭摆在厅堂,下人们端着食盒往桌子上摆着菜,还有一盘子烤的焦香四溢的兔子肉和锦鸡肉,另温了一壶竹叶青,埋在竹林下一整个年头了,喝起来最是清列不过的,可却没瞧见陆寄风人。
他叫住管事儿的:“义父去哪儿了?怎么没见他。”
管事儿的脸上堆着笑:“国公去后面的汤泉了,怕是要一会儿能回来,世子先用吧。”
萧钰想了想:“我叫人送去的蛇可做好了?”
“一早儿就做好了,放在纹火上温着呢,保准国公用的时候还热着。”管事儿的答道。
“不行,”萧钰皱了一下眉,有些坐不住了,手掌撑着旁边的桌子起来:“这东西热久了不好,你用食盒盛了来,我送去给义父。”
管事儿的“哎”了一声,让人去准备了一个漆红雕花儿的食盒装了蛇羹,叫了下人为萧钰领路。
下人带着萧钰到汤泉不远,侧过身立在那月亮门边上,垂着首恭敬道:
“世子,过了这道门,顺着小路再往前走便是了,这些年为了方便国公泡汤,周围都用屏风隔着,国公也从不叫人去伺候,小的不便过去,就送您到这儿了。”
跟着陆寄风念了两天书,那别扭劲儿早过去了,萧钰也没觉着有什么,他义父泡他的,他送了东西就出来便是,陆寄风总是头疼他是知道的,恐怕是战场上带回来的伤,也比寻常人畏寒些,身上总是穿着大氅狐裘,好不容易逮到条蛇,自然一片孝心地想让他尽早吃了才好补补气血。
可惜没能猎到鹿,不然弄上一碗鹿血来最好。
石子铺成的幽径小路,一直延伸到里面的清风处,到了这儿就能感受到四周多了些闷热的潮湿气息,萧钰拎着东西走过去,还没越过那绣着玉兰花鸟儿绕枝图的屏风,就听见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骤然被钉在了原地。
那屏风是榫卯的,做工精巧,绣着玉兰花和鸟雀儿的屏风面是半透的乔其纱,因越往里蒸腾的热气越多,他也没留意,如今适应了,就从上头看出来了后面的人影儿来,这一看,眼睛便睁大了。
他义父脱了衣裳,发冠散了只带了簪子,别看已经在庙堂上当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