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看了过去。
陆寄风已经连输了好几把了,模样上倒是瞧不出什么,拿了银子放在桌上,推到宋洪面前。
这可是从国公爷手中赢的钱,宋洪美滋滋地拢了过来,心情舒畅,打算以后有了孩子当传家宝,其他人也一副狼见了肉的模样,若是想要从国公那里赢下一局,这一辈子可有得吹嘘了!
萧钰好笑,原来还真有他义父不擅长的事,这种东西没接触过的人短时间是掌握不了要领的。
亲卫们都是在市井摸爬滚打长大的,骰子双陆叶子牌,不过是最常见的消遣玩意,只有他义父恐怕是从未见过这些东西的了。
他穿过人群走到了前边去,朗声道:“怎么一回来就瞧见这么多人欺负我义父一个,宋大哥,敢不敢同我比一场?”
这可叫围观的众人炸开了锅,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闹腾了起来,哈哈笑着怂恿宋洪。
宋洪也是有些自信的,他玩这个输的时候可不多,咧嘴一笑:“世子当真要和我比?咱们比什么。”
萧钰拉来一把椅子坐在陆寄风旁边,闲散地把腿翘了起来,从桌儿上拿起一张牌。
明明是一身最素净不过的筠雾长袍,衣摆还压了银色的竹叶暗纹,可放松下来,却让一旁的陆寄风看到了几分当初那个穿着红绣金线祥云纹锦袍,在松竹馆门口和人打架,还把人套了麻袋,一脚踹进巷子里打,无法无天的萧世子的模样。
到底还是那个让诗人评击,都用了“银鞍白马度春风,笑入胡姬酒肆中”来去形容的少年,什么磨难也磨不掉骨子里的本性。
他眸中带笑,往后退了些,等着萧钰帮他“找回场子”。
萧钰手中的牌转了一下,眉眼流露出些张扬之色:“牌九马吊长牌,双陆骰子射覆,你说比什么?”
他这幅样子实在太让招人眼光,让人恨得直牙痒痒,周围众人起哄的声音更大了,推搡着宋洪,大声说他输了可就丢脸了。
“去,去去。”宋洪挤走那些人,也被萧钰几句话挑起了斗志,热血沸腾地挑衅了一句:“那就还比马吊,世子把荷包里钱输光了,可别怪我。”
小厮正端着托盘来给他们上酒,萧钰从上面拿了一壶酒,放在桌上:“再加上这个。”
“好!”宋洪爽快应下。
外面爆竹声声,雪地里落了爆竹炸开的红纸,这座屋子在黑暗中亮堂堂的,传出吵闹的喧哗声,几个书生和亲卫挤挤挨挨地看他们打牌。
宋洪原本出牌的速度很快,后来脸色慢慢变得凝重,出牌时也犹豫不决,要出不出的,其他人看得心急,纷纷出招:“出六索,六索呀。”
“不行,不能出六索,还得出文钱。”
“去去去,你们打我打。”宋洪嫌他们烦,把一张牌扔出去。
萧钰却就等着这张牌,直接将自己的牌一推,胡了,众人悔恨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