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今年国公怎么和他们一起过年了,不过但也不介意,纷纷笑着附和。

屋里的气氛很热闹,萧钰也忍不住放松下来,笑了:“好啊。”便过去坐下了。

他们吃吃喝喝也不拘束,天南地北的闯荡过谈吐也风趣,萧钰就坐在陆寄风的左手边,手里拿着一个白玉似的小酒盅,懒洋洋地听着。

有一个黑脸大汉是定了亲的,本以为今年能去那姑娘家过年了,没想到还是和他们挤在一起,众人就笑他不招老丈人待见,他也嘿嘿笑,黑脸都红了一层,大着舌头说他们讨不到老婆,就知道嫉妒自己。众人说着不嫉妒,可语气却是酸溜溜的,说什么小凤姑娘怎么喜欢上你这个黑脸汉子了呢。

那汉子就反驳他们,说什么一代豪杰都长他这样,什么包青天,张飞啊,再叫他说出第三个,他却支支吾吾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萧钰差点没忍住笑,听得正来劲,就听有人叫他,他回过头,看见了主位上的陆寄风。

今儿个新年,大家都换了新衣裳,陆寄风也不例外,玄青色的宽大鹤氅穿在挺拔的身姿上,身上的松香更加清列舒心了,笑着看着他:

“放膳前忘了放爆竹,我叫了小厮带你去放个烟花,就当补上了。”

第18章 | 第十八章 银鞍白马度春风,笑入胡姬酒肆中

瞧着他温和的眸色,萧钰怔了怔,他是家中幼子,往年除夕夜放膳前的爆竹也是他带着小厮去放的,可如今却不行了,他犹豫了一下:

“我这三年是不能放爆竹的。”

陆寄风微微一怔:“……我倒是不知道这些。”

本来便是买来哄他开心的,放不放也没什么关系,陆寄风正想让他不要去了,萧钰却起身,看着他笑:“我看着他们放就是。”

他说着就叫了小厮一起出去了。

外头飘起了雪花,瑞雪兆丰年,这是个好兆头,国公府挂起了一排的灯笼。萧钰身上披了玄色的狐裘披风,跟着小厮走到空地,他在游廊处等着,看小厮挑起一挂爆竹,用火点燃。

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过后,空气中的冰冷多了些硝石的气味,太后已经仙去百日了,百姓们没那么多顾忌,远处也传来了爆竹声。

萧钰呼出一口冷气,望了一眼天儿,下着雪,没有月亮,他却觉得心头都安静了下来。

小厮领着他回去,他便好奇地问了一句:“往日府中的爆竹都是谁去放的?”难不成是他义父吗。

小厮闻言就笑:“这还是咱们国公府头一回过年放爆竹呢!”

“国公爷十五六岁就跟着老国公在外头打仗,过年也不常回来,后来老国公仙去,国公几年没回京,回来后也没那么多讲究,咱们下人更是得过且过了,小的也是头一次被派了这么个活计。”

萧钰失神了一阵,心中有些复杂,他义父怕是想让他尽量像是在家里过年一样。

下了雪虽漂亮,可天气还是死冷的,他们回了屋儿,一下便暖和起来了。

屋里的筵席已经叫人撤了下去,几个穿直裰的书生和劲装的亲卫围在一起打马吊,喝酒消遣,丫鬟迎上来为萧钰脱去肩上的披风,拿去用暖炉熏一熏,萧钰就走过去,在一旁看热闹。

宋洪得意地把牌撂下:“爷,您可是又输我五十两银子了啊。”

旁边还有人急的不行,用身体挤了挤他,摩拳擦掌:“让我和国公爷打一把。”

“我先来我先来!”

萧良也在人群外边看热闹,一偏头看见萧钰回来了,便含着笑低声为他解释:

“……用完了膳想玩点什么消遣,也好守岁,没想到国公爷不擅长这些博戏,赢的钱不算多,但能看见国公爷输,大家都跃跃欲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