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还记得如何卜算?”剑修语气淡淡。

大半夜问这个做什么,掌门听出话头不是打算训自己一顿便松了口气:“记得。”

“为我算一卦。”

“……师兄你自己算不就好了。你这修为,我要想算你,大半夜得整法坛法器画阵披发仗剑天罡步,好麻烦。惊动了人也就算了,主要是没必要啊。到底什么事你一剑解决不了?”

明明很轻松的语气却像是戳到了什么不该说的,剑修沉默了下来,视线停在窗棂上的水。那儿立着的笔架已经被雨水打湿了。氤氲的烛光笼着他格外苍白压抑的眉眼,愈发显得姿若秋水,肤白胜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低声道。

“入局太深,举棋不定。”

谢掌门先愣了愣,最后捏着下巴想了半天,忽然一笑。

那笑宛如在剑修耳旁滚雷炸响。

剑修忽然低下头,垂泻青丝掩住一半神色,袖中的手指紧紧攥起。有温热的触感划过他的身体,是剑身……五感皆通的本命灵剑的剑魂与神魂紧连,此时正传来一阵阵涟漪般的颤抖。

唐锦在抚摸自己的剑。

意识到这一点,剑修一瞬蓦然睁大了眼,又迅疾藏好异状,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平静。

笑嘻嘻的谢掌门扬起语调。

“……左右师兄也不再修无情道了。既然举棋不定,不若快刀斩乱麻。”

剑修沉沉道:“何意。”

“窈窕名剑,君子好逑。他求之不得,为你辗转反侧。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既然他对师兄情根深种,不如师兄……”

柔软的舌尖抵着剑锋摩擦,索吻般舔舐纠缠。惊鸿剑没有他的意愿不会伤害对方,偏偏违反了剑魂锋锐的克制让他生生受了这罪。扑在剑脊上的呼吸有些紊乱,剑刃上似是也蒙了蒙蒙水汽,耳边几乎能听到甜腻的轻哼。

他藏在大袖中的手重重一颤,正听到掌门一字一顿。

“不如师兄自荐枕席。”

有谁呜咽着往剑身上贴,惊鸿是他的半身,他收敛了剑的杀意与森冷,如此一来无异于自己的神魂被人放在掌心玩弄,湿热唇舌包裹着剑魂像是融化在了一汪春水,他头脑一瞬空白,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下意识道。

“倘若那不过是见色起意……”

“哦,这么说来,你徒弟只求与你春风一度?师兄闭关了几年,脾气倒变好了。”谢掌门睡眠不足呵欠连天,不过到不妨碍他嘲笑师兄的孤寡,“若是以前的你,别人敢觊觎你一眼,你不把人揍足两个时辰根本不会轻饶。”

剑修蹙眉,眼尾晕开淡淡湿红,他挪动了一下灯烛,让自己浸没在阴影之中,声音依旧波澜不兴。

“思凡未了何言道,苦海不渡是妄人。”

谢掌门嘁了一声,不信他这番说辞,一语扎心:“师兄,你好没面子,你还不如你的剑招人喜欢。”

剑修抑制住全身滚烫异常几乎要沸腾的灵力,他几乎想要呵斥那双在剑上乱摸的双手。有什么东西夹着剑茎,前后摩擦。剑穗缠绕濡湿,黏腻地滑动。

他咬了下舌尖,朦胧的双眼被强迫着清醒过来。

“我只是怕他心有不足,倘若真有一日问道终成执念,不如我予了他……好过将来放不下,一念入魔。”

“师兄就没想过日久生情?”

剑修强压着躁动的心火,语气反而显得愈发冰冷疏远。

“一夜春风而已,他来日若入道长生,恐怕也只会觉得我不过如此。”

“言之有理。那也没办法,”谢掌门觉得也是,懒洋洋地托着下巴,“师兄又不是合欢道的媚修,身子勾不住人也是自然。”

最为秘密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