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说一说,又有何妨。”惊鸿心平气和,“究竟何处难受,有什么异状。”
“医修诊过了。”
“那也并非是你同我亲口所述。你我师徒,何须他人代劳转达。”
唐锦惶惑地看着他。
惊鸿微微沉下脸,直白道:“我想听你亲口说,桩桩件件,无需隐瞒。”
唐锦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归根究底他以前也是普通人,哪里经历过秘境里这样的摔打。即便是在天衍宗的那几年,修炼和论剑也尚未有以命相博的时候,骤然在秘境里大小危机都历练了一遍,不懵是不可能的。
他身上有摔下陡坡的伤,有野物撕咬的伤,也有拼杀时皮开肉绽的伤,原本在太忘峰的五年里被沈侑雪养得何等精细,结果跟着道友勇闯秘境之后活得简直像个野人。
一想起来就有点呼吸困难。
大伤加小伤,新伤叠旧伤。
非要论的话,就是哪里都痛。肚子痛,后背痛,手臂疼,还冷汗恶心,走快了时不时就头晕目眩,简直像是加班熬夜过了头贫血或血压下降,一旦严重起来就连挪动半步都很困难。
他头脑空白许久。
才结结巴巴地,将身上难受的地方都说了出来。
因为从未这般娇气诉苦,一时之间其实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显得可怜些,更不知道该不该让人可怜。没有人给他做示范。弟弟消失后他一度没办法好好生活,他以为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他看了很多书,读了很多漫画,想象着别人如何生活,模仿着正常人的言行举止才不至于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露出破绽。
但那么多的游戏,那么多的攻略,一万一千种一见钟情和破镜重圆的方式都在脑海里,现在却一个都派不上用场。人生不是小说,一旦遇见无聊和难以忍受的事情就可以快速翻页,他和沈侑雪的关系也不是游戏,时时刻刻都有进度条量化标准,一旦卡关就能随时读档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