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涉及分赃,修士之间的勾心斗角便再度开始。

气修又开始凄凄惨惨哭诉自己年纪轻轻就下了山,上有老下有小的,为了年幼的师弟师妹,混口饭吃是多么不容易。所以自己要多分点。

气修哭,唐锦复制。

照搬过来词都不改跟着嚎,当真是把谢掌门教的小窍门使得出神入化。

看着惊鸿像是漠不关心的样子,社畜还胆大妄为地用手帕揩眼角,偷偷指着惊鸿肚子说,我老婆都有了,我得攒点尿布钱。

气修差点没绷住,哭到一半打了个嗝。

最后还是均分了。

气修确实不容易,一些下水还有那张猪皮都归了他。玩归玩闹归闹,他接过来一看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些多出来的边角都给我,这不好吧。

抡笔问他你不要吗。

气修沉默下来艰难挣扎,半晌没回话。

唐锦劝他,你再多考虑考虑,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吗。

气修嘀咕说其实他师父老人家也已经辟谷了,几百年不吃饭应该也没什么所谓,又成日闭关不见人,就算不穿衣服裸奔应该也没人管。

抡笔做主:“行吧,那带回去给你的天才小师妹。她小小年纪就如此出色,也是一代天骄,多吃点总比你有用,哪怕摆着看看也是宗门之光。”

气修这个不学无术的混子顿时一阵刺痛。

心眼小小口气吊吊。

他摆出无赖嘴脸:“那不好吧,孩子有钱会变坏,饿着肚子才会有上进心。还是我辛苦点多吃些,就不劳各位惦记了。”

话到这里了他也没再推拒,拿了便收下。

道友们纷纷鄙夷赖皮真是阴险,嘴里没一句实话。

只不过嘴上虽说着饿一饿才晓得谋生艰难,他却把之前切分干净的野猪肉给包了起来,和那些要带给师弟师妹的珠花小玩意儿放在了一块,都收进了袋子里。

自己留着边角料上的肉洗干净了泡掉血水,放在盐里滚了两圈,用削干净的树枝串了隔在架子上烤。

气修叹气。

一边烤一边心痛,如今做点小买卖不容易,他好容易攒了点钱,但盐铁自来价贵。

他这一罐子糙盐,足足花了五十文。

秘境的这些日子差不多吃了一半,也不知道外头的盐价有无变化,不然他还是趁这些日子没事多捡些柴火,放在乾坤袋里也不占地方。

现在天气尚未回暖,他出去了还能把这些柴火卖给捂冬的人家,一担子柴能卖五文钱,多攒一攒,也能赚个油盐酱醋的钱。

等手上宽裕了,再吃起盐来,也能安心许多。

边角料处理起来麻烦。

气修方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烤上,现在进度比其他人慢了不少。他左右看了非常自来熟地对双刀这胡乱认下的临时同门叫了声师弟,挤过去讨了点肉吃。

“还是同门好啊,哪里像诸位,会眼睁睁看着我饿死,真令人心寒、不,是心死。”

抡笔风凉点评:“你的心已经死了,你的嘴巴没死,你还会抢道友的饭吃,可怕得很。”

唐锦觉得抡笔行医治病久了,原本一言不合将人抡到十里开外的习惯似乎也变了许多,嘴上打机锋是越来越熟练。

这诡异的成长方向让他想起了打嘴仗向来没输过的裴医修。

还有自己那个热爱吟诗写作的医生发小。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小说角色都有一个医生朋友。

而天底下的大夫也总要有几个冤种朋友,要么大半夜打电话去倾诉苦情,要么闯祸惹事拜托来收拾残局,万一受伤还要兜底。

难怪话本里的温柔小医仙都是不出世的,而在外行走的神医大多有点古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