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碗收起的惊鸿,忽然心情复杂地隐约意识到,剑魂与本体之间存在着难以言说的一致性,譬如那几乎如出一辙的、难以描述的贤惠。
这贤惠懂事放在弱柳扶风的江南贵公子身上或许是相得益彰,更是春风送暖。但放在凛冽逼人的惊鸿剑身上就显得有那么点、那么点……让人迷惑。
惊鸿不会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高唱关关雎鸠,也很难想象这样的剑温柔小意地婉转低吟君子好逑。
仿佛当剑当惯了,连搬运徒弟也跟人起身拿剑似的,说拎就拎走了。
甚至还会在屁股上拍两下,像人用指节叩一叩震颤的剑鞘那般,让对方安静不要闹。
但迷惑归迷惑,也不是坏事,至少能惑人心智。比如说就很惑社畜的心智,一定要论个一二三四,那只能勉强算进祸水的行列。
不愧是沈剑仙的本命剑。
……不对,明明是我辛辛苦苦刷了两年的本命剑,是我的老婆才对。
可惜这话他不好说出口。
现在唐锦懂了为什么话本里剑修们看见自己的剑变成人的时候都那么崩溃了。他能对着惊鸿剑呲溜呲溜大喊老婆,可惊鸿变成人了,他连唐突一下都觉得很冒犯。
为了逃避记忆里被肏得乱七八糟的姿态,只好努力摆出一副很端庄很听话的样子,与每次看到守规矩的沈剑仙都要忍不住调戏两把的习惯相比真是截然不同。
可能这就是物极必反。
社畜这段日子,说是狼狈,其实也努力把自己打理的挺好,至少要像个人样。
虽说风餐露宿荒郊野岭的,却也一日二洗每食必漱,看得出来五年里杀伤性的剑法并未学得大成,但方便生活的小妙招倒是记了一堆,真是非常不思进取。
不过小妙招总算也能在这种时候派上大用场。
不看满身伤痕累累,穿着这么一身简素的束袖便衣,腰板笔直,姿态也很是标致。留长了的头发风一吹就飘,虽说秘境的生活不容易,却也不见邋遢放纵。头发尽力梳的整整齐齐,看得出有努力把日子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