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像小说里那般每时每刻都像是打了柔光套了滤镜般金光闪闪。

就是想着见到沈侑雪的时候也能有个仪态风度。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来的不是本尊是剑魂。

社畜乱糟糟的脑子里突兀地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喜剧。

黑暗的洞穴中魔王对着公主狂妄大笑,你叫啊,无论你怎么叫,没有人会来救你。

下一秒叫做没有人的勇士就登场了。

唐锦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冤种魔王还是柔弱公主,反正就是很无助,他也没想到戳戳本命剑叫人结果当真是本命剑登场。

何况还是……

还是无情道的剑。

剑法上姑且不谈,就说仅有的那几次接触,连上床的时候都不留情面强迫他认真双修努力上进。别说哭爹喊娘,他就算是喊对方为姥姥奶奶都不见得会被停止喂饭,活像个过年被饲主带回去一趟就被喂饭喂得压到称都塌了的猫猫狗狗。

求饶无用。

他怎么能不惶惶然,靠近一点儿都指尖发抖。

这种时候也只能没话找话。

“好吃吗?”

“……味道不错。”

“喜欢吃的话再多挖点野菜,千机之前给了我很多腊味,到时候带回去慢慢吃。”

“好。”

“也不知道、嗯……”唐锦垂下眼睛,不敢看他,视线忽忽悠悠地望天望地,“也不知道你和他口味是不是一样,如果一样的话,等回去了估计一锅得多放点。”

话音未落就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

秘境多日求生让社畜相当信任自己的直觉,他敏锐地扫视四周,结果对上了几位道友或隐晦或好奇的视线。

他、是哪个他?

这个来历不明的是“你”,那那个“他”是谁?

你们到底是父子还是挚友?看唐道友你怕成这样,总不可能是痴恋你的对头。

社畜登时拳头有点硬。

滚蛋啊不觉得太越界了吗。

我们只是道友。

社畜恼火地收回视线,然而鉴于几人围着火堆休息的现状,一旦逃避了那边的恼人视线,就不得不对上这一头。偏偏是唐锦不敢看的人。

他硬着头皮抬眼。

才发现惊鸿已经无声地注视了他好一会儿。

看样子别说刚才的小心思,就连刚才和道友之间一番眼神官司都暴露无遗。

见徒弟看过来了,惊鸿才开口。

“我与他,有何分别?”

唐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左右他自己没有修炼到沈侑雪那个程度,也只有形影不离的玉鸾剑,在用了这么久后有种寄情于此的感觉,却远远没到人剑合一的程度,更没有体会过所谓的五感相通。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一问你。”

好半晌,惊鸿才低低地嗯了一声,说都是一样的,既然五感相通,或许口味也相似。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是有些犹豫。

好像过去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唐锦其实不太懂剑和剑修共感意味着什么,更不清楚剑如半身是怎样的概念反正他的修为距离这个境界还很远,若不是当初渡劫之时意外和沈侑雪那被劈散的分身神魂相融,他连藏剑于内府都做不到。

他更不知道惊鸿是怎么想的。

但是对方身上与生俱来的寒意与冷漠,就能压迫得他不敢抬头,心中惴惴。背后逐渐升起令人麻痹的热度,从骨头内部开始侵占了体内,他不安地吞咽了几下,几乎能听见颤抖的呼吸声随时都会变成悲鸣。因为害怕自己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也害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