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裴医修常常兴之所至,随机在三个人中挑一个倒霉蛋,给他加上半斤黄连罢。唐锦第一次喝到时,就像豌豆射手一样噗地喷了出来。
作为三人中给出给出反应最强烈的人,此举还很是得到了裴医修的赞赏。
时至今日社畜都不知道那时裴医修的赞赏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在阴阳怪气。
等裴医修照料完那些草药,已经接近晌午。
四方阁的客栈虽说也有早点,不过到底是为了押镖赶路的人准备的,饱腹有余,花样不足。
谢掌门先前早就托了伙计去必红居端了四碗二钱六分的生炒鸡丝面,再切了八两的竹米肉,拌了七钱的凉菜,还摆了一叠才出炉不久的桂花小糖饼。一面和唐锦闲聊,一面等着裴医修和师兄照料完那些他看一眼就发憷的草药,早些下来用饭。
晋城入了秋,昨日他们入城时就嗅到满街飘香,那些桂花小糖饼也是新鲜的,过路的,住这儿的,多多少少都要买上一点,今日若不是伙计去得早,恐怕还要排队等上许久,才能买到这才出炉的一碟。
这些备好了的饭,人没来齐自然是不能动筷的。谢掌门闲不住,手里早预备了一块黏米黄糕,揪了一半给师侄,两人掰着小块,一边说一边吃。
他是知道师侄素来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就不会坐着,点着头按照唐锦给出的路线记下了那个练剑的好去处,还是没忍住疑问。
“真练了一整夜啊,师兄他怎么哄骗你的,让师侄你练得如此心甘情愿?”
“呔,什么叫哄骗。”唐锦一点点揪着那半块黏米黄糕,对谢掌门的用词表示有异议,“你师兄这么单纯好骗,要哄骗也是我哄骗他。”
“真的?”谢掌门很怀疑。
“那是,昨晚你师兄眼泪汪汪感天动地,要跟我缘定三生,我实在没办法,只好练剑哄他高兴。”
谢掌门:“我不信。”
说胡话瞎编也要有个基本法。
“手到擒来,看好啊。”唐锦看见剑修和裴医修从走下来了,仗着这块地方不起眼不会舞到其他人面前,很熟练地搔首弄姿了一下抛了个wink,“沈道长~”
简简单单三个字硬是给念出了千回百转情长难诉的味道,上上下下拐出了八百个音,活像是刚刚化了形只会搞些蛇皮操作的蠢妖精。
谢掌门浑身一震,实在是欣赏不了师侄的倾情表演和超前艺术。*??浭薪群6零??氿捌5依⒏玖
剑修下楼时就在看着他们,自然也听见了徒弟那声堪称集矫情之大成的呼唤。走到了跟前,垂眸静静看了一眼徒弟作妖,道:“今日身法可练过了?”
唐锦:“……”他转头专心致志碎碎念道,“天地水火风雷山泽,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震仰孟,艮覆碗,兑上缺,巽下断……”
一副我很忙我日理万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的样子。
结果头上又被轻轻敲了一记。
唐锦立刻娴熟地挤出一点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