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裴圣手,你直接告诉我,他活下来的可能有多少?难道当真只能听天由命不成。”
“能有半数已是万幸。他如今心脉俱毁,灵府残破,倘若再有一星半点意外波及经脉,便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到底是谁和你说的,用换丹之法去救他?纵然是你与他是道侣,道途亦是各有命数,你能剖丹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白白空耗自己一身修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女修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裴医修皱眉摇头:“我不轻易出手救人,可但凡应承下来,便是职责所在。你就算不想听,我总得说完。”
好沉重的话题。
唐锦觉得自己大概是误入了什么“医生求你救救他”之类的现场,本着不该窥听他人难处和私事的原则,原本想要打声招呼的念头也熄灭了,悄无声息地打算溜走。但他神识用的不太熟练,挪起来也慢腾腾的,方才千辛万苦地穿越了人群来了这里,如今想要原路返回,还得费一番功夫。
他才挪了约莫几步的距离。
裴医修问:“可有决断?”
“……我再想想。”
“无妨,但越快越好。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活不过这个月了。”
唐锦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费劲力气地把神识在想象中团成一个圆形,渐渐滚远了。
再离了这一块儿,往另一边看。
方才那只扒拉在饲主腿上的食铁兽正被另一人抱在怀里。这人一边狂揉黑白相间的毛茸茸,一边涕泪横流。那位养食铁兽的修士思来想去,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拍着对方的背,慢慢顺气。
“好了好了,少跟徒弟生闲气。徒弟听话时,讨人喜欢也是讨人喜欢,徒弟调皮捣蛋,你又吼他。变来变去,心思郁结,反倒伤了自己。你想想,哪回不是等你纾解好了,又后悔对徒弟生气,说他就是个孩子?徒弟反正还小,也就没心没肺这几年,疼一疼,长大了,倒是受苦受累,道途的事,就只能看机缘与心性,还有自身努力,便是是今日的你我。到时你想帮,还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那做师尊的仍然仗着徒弟不在,大倒苦水。
“可那混小子,竟然”
“好了好了,放宽心。徒弟再怎么傻,冷了总知道自己添衣,饿了知道自己吃饭,你总这么费心费力地照顾着,反而不讨好。实在不行,你若是烦了,左右这几天都是要待在天衍宗的,你就别管徒弟的功课了。闲着没事就四处逛逛,我给你煲点汤,你喝一喝,好好睡,歇个七八日。”